树的心事

雨后馨香 · 发表于 2009-8-16 21: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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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雨后馨香于 2009-8-16 21:36 编辑

树的心事

文：雨后馨香

      院子里这棵树已经枝繁叶茂了，是我童年时亲手栽种的一棵万年青，一年四季都绿绿的。
      小时候，我喜欢花花草草，在院子里种了许多不同品种的花。看别人家孩子吃樱桃杏子，也去掘了几株移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勤奋地浇水，盼着它快快开花结果。也许水太多了，它们越长越枯黄，最后全死了。
      一天，在放学的路上，我看到一节干枯的树桩，枝条被剪掉了，连根部的须也被斩去大半，只剩一些零乱的绒须，像一只黑乎乎的破扫帚，倒立着，异常丑陋。有位老伯在拾掇柴火。我问他这是什么？老伯说，是一棵万年青，现在只能做柴火了。树根看起来不够粗壮，难以想象之前它站立时的雄姿。我问老伯为什么要把一棵好好的树砍掉？老伯说，这里要修路。
      公路穿过这里，小树只好让路。老伯把树干锯掉做了柴火，这节与我高矮差不多的树根，拖泥带土，做柴火的价值也打了折扣。
      我说，我想带回去栽，不知还能活吗？老伯说，不好说，树的心事，谁知道呢？我第一次听说树也有心事。我问，它和人一样的心事吗？老伯笑笑,也许吧。
      于是，我请爸爸在院子中间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树根放了进去。爸爸说，根须已经被折断那么多，不一定能活呢。我笃定地点头说，它肯定能活下来，等它长大替我晒太阳，为我遮荫凉。我在坑里浇了很多水，爸爸说，刚栽上，它暂时不需要这么多的水分。我说，水是它的粮食，吃饱了，它就活过来了。
      我每天都要观察树是否抽芽了，担心它真的死去。这虽不是一棵果树，可它四季常绿的树叶，在漫长的冬天总会给人希望。
      一天，下了大雨。我举着伞为树遮雨，自己却被淋透了，晚上就开始发烧，吃药打针，在家躺了两天。等我起来时，欣喜地发现，小树已经冒出了几个嫩绿的芽胞。它活了。我惊喜它的坚韧，却不敢触摸那刚刚苏醒过来的小生命，唯恐惊扰了这欣欣向荣的轮回。那一刻，我读懂了树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