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穿过树梢（待定）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0 20:19:47

嗯，热闹了，论坛里又新来一个锦衣夜行，你去会会人家吧
浅浅眉发表于 2010-10-10 20:01

我开始也以为呢，后来过细一看，原来是“棉衣”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0 20:21:16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0 20:57 编辑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NBqE0wtmP4s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1 22:16:43

(上接十八)

十九

舒丹丹在睡了两天两夜后，自己起来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但我们就越发担心，索性她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许比憋在心里要好受些。

“丹丹姐，你要想开些，那样的人早分总比晚分强。”我张了张嘴，真想说出他曾经的动摇。

“何云，我没事。”

“丹丹姐，你有啥想不开的，说出来，千万别一个人闷着。”李校长和杨老师背过舒丹丹的时候，总是叮嘱我要多劝劝。有些寻短见的人，大多都一时遇到了解不开的结，而这时又没人劝劝，最终酿成更大的悲剧。

“丹丹姐，我们下午上山玩，好吗？”

“嗯。不过，你要有事的话就不去了，千万别总操心我，我没事。”舒丹丹越是说没事，我们就越紧张，生怕她有事。她越是装得满不在乎，我们心里就越沉重。

我们曾无数次登上后面的山顶，站在最高处极力眺望。而每次的感受都不一样，我想舒丹丹也一样。古人说“游目骋怀”，我想此时对舒丹丹而言，更有着特别的意义。站在高处，极尽视野，天地是如此的广阔，眼界扩大了，至少心情也该开朗些了吧！

舒丹丹默默地注视着远方，就那样默默注视着，看夕阳像个圆圆的大球，慢慢地下沉，天边渐渐漫出灰暗的云朵，一会儿似山峦高高耸立，一会儿又似刚刚涨潮的海面，泛起一波一波的浪，一会儿又像拉起了一块厚厚的灰黑色的帷幕，挡住了我们的视野，只有神秘和恐怖。

“人为什么要活着呢？”舒丹丹很迷茫地自语道。

“活就是活，这是一个事实，没必要想这些连哲学家也想不明白的事。‘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凭什么要让我们活得这么苦？”

“凭良心。如果你不讲良心，你就不会过得苦。”我觉得舒丹丹的经历，让我也突然长大了，对生活有了很多的体会。

“良心为何不长在所有人的身上?而只选择一部分人长呢？这样人间的痛苦只让一部分人去承受了。”这我也说不明白。不过，我坚信上天是公平的，不承受这样的痛苦，他也必将承受另一种痛苦。

突然天空飞过一只孤独的鹰，在我们头顶盘旋了几圈儿后，飞落在山的那边去了。

舒丹丹似有所悟的回头对我说：“沈辉没有错，错的是我。”

在即将要过年的时候，沈辉就带着他新婚的妻子，回来了，原来他在部队已经结婚。

舒丹丹既没有去婆家闹，也没有给沈辉回复一个字，她选择了沉默。除了那并蒂莲的枕套留着外，别的都分送给了适合穿的亲戚朋友。

“听说，舒丹丹被甩了！”

“他们订婚好几年了，为什么突然又算了？”

“肯定是她的原因嘛！她要是没把柄拿在别人手上，她会吭都不敢吭一声！”

“听说沈辉都结婚了，找的是个大官的千金！”

“真的？他咋那么有福气啊！”

“可没想到这娃子恁有出息！”

“舒丹丹现在可是虫也没了，笼也没了，后悔都晚了。”

“那舒丹丹要怪就怪她没眼光，谁让她不珍惜呢！”

社会上又刮起了一阵风，流言终于传到了舒丹丹爸爸的耳朵里。

腊月三十中午，舒丹丹家。舒丹丹灶前灶后，里里外外，忙碌着。舒丹丹爸爸，一副干部模样。一只手里拿张报纸，老花眼镜凑得很近；另一只手两指夹着根香烟，不时地用手抖抖烟灰；地上放杯茶，茶烟袅袅。突然，似有所想的，放下报纸，眉头紧锁。看看舒丹丹，她正忙忙碌碌，他叹了口气，又捡起地上的报纸。

“开饭了！爸爸吃饭！”舒丹丹喊道。

“爸爸，放炮不？”舒丹丹的弟弟舒阳问。

“这事，你也问老子？你们离了老子连饭都不知道咋吃了。”舒丹丹爸将报纸用力一摔，就走到桌前坐下来。

“老子前世辈子做了孽，生了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尽给老子丢脸。”舒阳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舒丹丹使了使眼色，舒阳把炮拿出去放了。

“你们不拿筷子，叫老子用手抓？”舒丹丹慌忙摆好筷子、酒杯。舒丹丹妈就帮忙上菜，全家都坐齐了。舒丹丹姊妹六个，舒丹丹是老大。在家里舒丹丹爸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他的命令就是圣旨。

菜一上，舒丹丹爸也不管别人，就自顾自地喝起来。舒丹丹姊妹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舒丹丹妈：“吃吧，过年，都随便，想吃什么就自己拈。”于是，大家才吃起来。

舒丹丹爸爸闷闷地喝着酒，因为平时这样习惯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啥不痛快的事。几杯酒下肚，她爸爸的脸红了，嘴也多了。

“今天是过年，有些话我不说。”塞了一口菜到嘴里，“丹丹呢，你是老大，你也不小了。你啥时才能不让老子操心呢？本来说你今年结婚，这倒好，还在家过年，还人家给甩了，你们不嫌丢人，今后叫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呢！我想不通。”说着，又一口灌下去一杯。

“不说，今天大过年的，提这干啥？”

“老子这是在家说，老子没到外边说，你们有用，有用就别给老总丢脸！”

舒丹丹知道爸爸的脾气是冲着自己来的。本来还对家里说好了今年结婚的，没想到遭此变故，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在外还要装着不在乎，可是家里呢？家里能让自己好好哭一场吗？连过年，爸爸都不能容下自己，那别人呢？舒丹丹越想越酸楚，强忍着，可眼泪还是不争气，一滴滴滚落在碗里。为了不让家里看到，舒丹丹头低得很低很低，不断将饭往嘴里塞。泪水和着饭吞下去，就像石头一样，堵得舒丹丹心里发闷。

三十下午，正是家家户户团年的喜庆日子，爆竹接连不断，舒丹丹越发感觉自己好孤独。沈辉也许此时正和娇妻幸福地向他的父母敬酒；而他的父母呢，也许正微笑着看着令自己骄傲的儿子儿媳，那是怎样的温馨和满足啊！舒丹丹茫然地走出去，她只想有一个清静的地方，让自己能平静地毫无烦恼地睡一觉啊！家里爸爸的脸色，看了都难过；学校放假了，又是大过年的。舒丹丹突然觉得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找不到一个容得下自己的角落。

她茫然无知地一个人走，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走着，走着，竟然没路了，再一看，竟然是个坟场。她就停下来，这是一个山头的低凹处。因为后山绵延很远，所以这里就成了阴阳先生所说的宝地。舒丹丹觉得有些奇怪，过去总是胆小怕死，怕鬼，现在不仅不怕死，而且觉得死亡有着一种特别的美。那是一种凋零的美，一种静谧的美，一种超脱的美。人早晚都得一死，死了什么烦恼就不再去想它了。可是，自己实在太不甘心，不甘心于自己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年，不甘心自己做人是如此的失败。也许，沈辉是对的，他算是成功了，他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至少证明了他存在的价值。而自己呢，除了失败还是失败。不经意间，舒丹丹眼睛落在坟上一株株小草上，自己竟连这荒山野岭的一株小草都不如吗？小草虽小，可至少经历了春萌夏荣秋黄冬凋的自然过程。可自己失败了，连活下去的力量都没有了。舒丹丹有些揪心地痛。

陆续有人来上坟来了。舒丹丹绕过坟场，继续往前走。

十八盘？舒丹丹突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十八盘的山脚下。一种熟悉又陌生、亲切又乖戾的感觉！舒丹丹张开嘴正要哼那首哼惯了的“高高山路十八盘，左一转，右一弯，曲曲小路绕山尖。妹妹登山心欢喜啊，哥哥就在山那边！”的小调，喉咙哽噎着未发出音，却早已扑簌簌滚下泪来。舒丹丹怅然地来到曾让她充满着美好憧憬的大石前，一切历历在目又恍若隔世。高文？她知道高文现在生活得很幸福。记得那次在街上，遇到高文，自己一眼就认出了他，可高文并没看到自己，他边走边逗弄着妻子怀里的孩子，不断地发出笑声。别说是自己，恐怕这时全世界都他都看不见。沈辉？唉，不提了。舒丹丹叹口气坐到了石头上，然后就躺下去，反正现在不会有人来。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1 22:24:36

二十

正月初六舒丹丹就提前到学校来了。舒丹丹来是想这天日子好，收拾收拾寝室，打扫一下院子，也好给自己转转运气。没想到在舒丹丹前，李校长也来学校了。

“早啊，校长！我还以为我早呢，没想到还有比我早的人。”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李校长吟罢，自己都感觉好笑，没想到一向只会算数的自己偶尔也会来点假斯文。

“我提前来，想收拾一下寝室。该用白纸糊的地方，再糊一下，换一种心情。”

“我来看看！”其实李校长是跟妻子争了嘴，心里烦，就跑到学校来躲避妻子的唠叨的。

舒丹丹收拾寝室，收拾学校的厨房，还把学校前面的场地收拾得干干净净。李校长呢，就背着手，无前屋后地转悠。虽然李校长是一个小小的校长，他的手下也只有三个教师，可他照样担负着不小的责任。

“舒丹丹——你收拾好了做一下晚饭。”李校长就像平日里吩咐工作一样。

“好的，我马上就做！”舒丹丹就像平时听从校长的吩咐。好在学校菜园里有萝卜白菜蒜葱。学校墙上挂的有肉。

“李校长，吃饭！”舒丹丹喊。

“来拉！”李校长一脚踏进厨房，眼睛陡然一亮。四方小桌子，没有用煤油灯，而是插了两根红蜡烛，烛光摇曳；旁边放了一瓶高瓶红酒；小菜四碟，汤一鉢。几碟小菜清清爽爽，汤鉢里正冒着热气。两个酒杯对称地放着，酒已经斟得满满的；筷子就横放在酒杯旁边。一个如此细心地女子，一个能干的女子。一种久违温馨的感觉，让李校长有些感动。

“来，校长，干杯！”舒丹丹首先举起了酒杯，“新年第一顿饭，咱弄喜庆些，希望能带给我们好运！”

“好！。丹丹，我衷心祝你好运！希望你苦尽甘来。”李校长想起舒丹丹一年所经历的，心中就有着复杂说不清的感觉。两杯酒下肚，李校长有些激动，“丹丹，你真了不起，你很坚强。真的，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李校长不知道是真心佩服，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感动，竟第一次当面夸奖起舒丹丹来了。舒丹丹呢，还没有哪个男人这么直接大胆地夸奖自己，竟不由得脸红了。舒丹丹半娇半瞋地看了李校长一眼，头低着甚是难为情。平日里见惯了舒丹丹的直爽，今日见舒丹丹如此的娇羞却还是第一次，不禁有些按捺不住的冲动，“丹丹，你看这荒村野店的，就咱两个孤男寡女的，你不怕发生什么故事吗？”李校长似笑非笑地说。舒丹丹抬起头来，盯着李校长的眼睛看，然后又低下眼睑，“过去，我什么故事都没发生又怎样呢？别人是怎样说我的？沈辉，我真心实意地等了他几年，可他是怎样对我的呢？我到底招着惹着谁了？”舒丹丹满腹的幽怨，还没说完，自己早已是泪光盈盈了，“我现在倒真的希望发生点儿故事了！”舒丹丹幽幽地像是对校长，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是一种暗示？对于一个即将到不惑之年却仍然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似乎是一个致命的诱惑。李校长不禁心旌摇荡起来，连说话的声调都有些颤抖。

“丹丹，过来，让我抱抱你！”李校长突然变得温厚，充满了男人的柔情。同事了几年，舒丹丹第一次面对面地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三十七八岁；个头虽没有沈辉高大，但壮实；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在几分狡黠中显得睿智；那光洁宽阔的前额；那一笑就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无一不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特有的魅力。这种成熟的魅力，是年轻女孩子最大的诱惑。可是，李校长他有妻子儿女，自己怎么能充当那个不光彩的角色呢？纵使自己再受伤，也绝对不能去伤害另一个女人，那样的话，不说别人，就是自己也绝不能原谅自己。舒丹丹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小小的举止，或者就那么微笑一下，就有可能走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想到这里，舒丹丹抬起头来，舒丹丹再次打量着对方，李校长正热切地望着自己，不像是开玩笑。

“李校长，你跟嫂子吵架了？”舒丹丹半开玩笑地问道。

“吵架？没，没有。”李校长觉得承认自己跟老婆吵架，有失自己的面子。

“既然没吵架，你应该回家去抱嫂子才对。”

“唉，丹丹，你不知道，你嫂子这人特烦，嘴啰嗦。在家吧，一天到晚就听到她在叨叨叨的，我耳根都听起茧子了。”李校长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李校长，不是我说你，你呆在外边，嫂子一人带几个孩子在家，里里外外地忙，心里烦连个说句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你是她丈夫，她不跟你唠叨跟谁唠叨去？”李校长不好意思，只好转移话题，“丹丹，来，我们今日晚餐，咱两个喝酒，来个硬碰硬，怎样？”

“哪个男人跟人家姑娘比喝酒呀，我可警告你，敢不对嫂子好，我罚你酒。”说着站起来就给李校长斟酒，李校长推辞，舒丹丹硬逼着李校长连喝两杯，才坐下。

“李校长，今日个点红烛，喝红酒，为的就是图个吉利，这叫开门红。来，咱再喝个‘四季发财’加上‘六六大顺’怎样？”舒丹丹能喝酒在这里也是出了名的，别说是连来十杯，就是连咂二十杯也不在话下。酒能解千愁，几杯酒酒下肚，舒丹丹感觉自己心里畅快多了，也轻松多了，心情自然有些高兴。

“怎么这么热闹啊？”谁在外边说话。舒丹丹站起来喊道：“谁呀，进来喝杯酒！”舒丹丹一向好客，再加上正月来校第一顿饭，要是正在喝酒时能增人，助助兴，那更是好事。

“不，不了，我们有事就不打扰舒老师了。”外面有人应道。

“走了？”舒丹丹有些失望。

两个人酒也喝好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丹丹就说：“李校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碗筷先放着，我来拾掇。”李校长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走了。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1 22:27:04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1 22:51 编辑

采纳大家的建议，让舒丹丹再高尚下去，不能动摇。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2 23:32:12

二十一

很快学校又成了议论的焦点了。一时间舒丹丹与李校长偷情的风流韵事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资料。

“你们学校快成了淫窝了。”只要一有机会，就有人在耳边絮叨。

“无聊不？你们能不能关注点儿别的呀？”

“我们的孩子在学校呢，我们不关心学校，那关心什么？”说者极为不满地说，“这样的老师，我们的孩子放在那儿，你们不在乎，我们还不放心哪！”

“那你们说话，至少要有凭据，总不能净说瞎话吧？”

“瞎话？谁说瞎话了？你也别掖着了，现在谁不知道呢！”我虽然知道舒丹丹的冤屈，但是我无法跟他们一一说清，我也说不清，在一个文化贫瘠的土地上，文明的种子很难滋长，流言的蔓草却是恣意蔓延。在这个地方，最大的新闻就是张家媳妇偷人，李家媳妇养汉了。

舒丹丹明显感觉了一股暗流正在冲向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耳边传来的声音，总令自己烦闷。但是，无论自己怎样会说，会辩，怕的就是没有能与他理论的对象。自己有口难辨，有理无处说。

“偷人被甩了，现在开始吃窝边草了！”

“外边吃不出去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路。”

“剩货，看谁还要她？”

这一句句如钢刀一样，句句刺在舒丹丹心上。

舒丹丹痛苦，迷茫，她觉得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人们总要伤害自己。如果说，原来还是指桑骂槐的话，现在则又变得明目张胆的了。见了舒丹丹，往往就头朝着一边”呸”的啐一口痰，或者眼睛一斜，再“哼”的一声。

“何云，你不知道，多气人，明明知道是冲着你，你还恼不得。”有两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真想过去，给她几耳光，可是你怎么说啊？难道你说，你凭什么吐唾沫？人家会怎么说，‘吆，凭什么不让人吐唾沫？’你还得装傻。”也难怪舒丹丹抱怨，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后来舒丹丹也想了个招，只要谁在叽叽咕咕的论论她时，她也故意地大声唱，“她那粉红的笑脸，就像红太阳”来掩饰自己的愤怒和悲哀。

“他们为什么老盯着你不放呢？”

“什么老盯着我呀，难道没盯过你？”

我突然想起了那件事，还好我的男友一来把这风给压下去了。

“他们怎么老爱拿这说事呢？”我虽然知道却还是明知故问。

“寻找刺激嘛，要不，劳累了拿什么娱乐！”是啊，现在农村吃饭问题是不用发愁了，所以捕风捉影的事就成了他们精神生活的全部。

如果说流言蜚语舒丹丹还能忍耐的话，可民办教师的前途却着实令舒丹丹忧虑。高考制度实施后，每年出来很多的大中专学生，自己一个高中生还能维持多久，一直是舒丹丹最焦心的事了。

“唉，不知道还能让我们教几天！”舒丹丹的黯然让我也心酸。民办的命运，就好比一个女子找了个丈夫，在需要她的时候，她像奴隶一样劳动，扶持丈夫。后来丈夫有用了，有出息了，就开始嫌弃前妻了丑了，他不再需要她了，她就成了多余的了。在国家最缺人才的时候，这些高中生回去就派上了用场。现在呢？人才多了，过剩了，民办教师就成了多余的了。可是他们呢，他们到哪里去寻找失去的青春，到哪里去寻找公平？

裁减民办教师的风声越来越紧，舒丹丹的焦虑也越来越严重。

“这把人逼的，还让人活不？”今天说讲工作成绩，明天又说讲考试成绩，搞得人心乱糟糟的。

“丹丹姐，天无绝人之路，到时总有办法的。”我想劝她放宽心，但我知道，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毕竟我是中专毕业的，毕竟我是端着国家的铁饭碗。

何去何从，舒丹丹几乎天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要不，就去打工吧！”她自语道，“可是我这么大了，到哪里去打工啊？”看着她在矛盾中煎熬，实在让人于心不忍。舒丹丹实在背负了太多本不该由她来背负的。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2 23:37:50

其实我觉得，如果不高尚剧情，或许更有悬念点，更波澜起伏一些
水若清寒发表于 2010-10-12 16:59

我有同感，人是会犯错的，尤其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犯了错而后知道错了，才更能震撼人一些。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3 20:43:36

杨老师倒是看得开，虽然他也是民办教师，可他常说一句话，“大不了就回去种地呗，反正我老婆是种地的，我本来也应该是个种地的，只要上边一说让我走，我马上卷起铺盖卷就走。我也不指望再找个漂亮媳妇了。教书也发布了财，不就是个饿不死嘛，教不教都无所谓。”

看不开的是李校长，自从初六晚上想抱抱舒丹丹遭到舒丹丹后，心里总有些不痛快。外边的风言风语也常常在别人半开玩笑当中，传到他耳朵里。过来过去的只要见着他们在一起，就会笑着说：”李校长，你们一家子呢？怎么就你啊？”李校长知道话外的意思，装着不知道，“在家里干活呢！”

“唉，我说李校长你也太心狠了吧，一家子也不照顾照顾，让人家少代点儿课啥！”李校长听了，人前是嘻嘻哈哈的，仿佛不当回事，可私下里就不高兴。没想到自己没吃到肉，还惹了一身狐臊，越想心里越觉得窝囊憋气。有时，听到这里也不免有些解恨，拿眼睛斜觑着舒丹丹，意思是你舒丹丹正经，可有谁认可呢，多少显出些得意的神情。每当这个时候，舒丹丹就装着没看见。

更让舒丹丹感到危机的是杨老师转正了。杨老师是什么时候上报的呢？怎么自己都不知道，看来这些日子，似乎自己总活在云里雾里。

她又跑去问了，原来杨老师是“老三届”符合政策条件，可直接转正，不需要考试或者别的文聘。

如果原来心理上还有个同伴的话，现在可是孤军奋战了。舒丹丹预感到自己能够继续教书的日子已经有限了。不知为什么，在她就要离开站了十多年的讲台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地热爱这门职业，学生是如此的可爱。“老师他打人！”“老师她骂我！”过去这些令她讨厌的话，现在听起来，是如此的甜美；孩子们的声音，听起来，脆脆响，甜丝丝，如果一天不听几遍“舒老师”，自己就像缺少了什么东西。舒丹丹曾多次设想，假如不教书了，该是怎样一种生活，可是还没设想，泪水就已经溢出了眼眶。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3 20:44:59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3 20:48 编辑

我什么时候升级为论坛贵宾了，连我都不晓得。嗨！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3 22:07:16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3 22:13 编辑

二十二

就在舒丹丹正在为工作发愁的时候，另一件事又无辜加在她身上。李校长的妻子来学校了。

话说这李校长的妻子，家务很忙，也不常来学校。来了也是匆匆来，匆匆去的，很少过夜，可这次李校长妻子来，是打算长住了。过去舒丹丹见了校长妻子来，总是亲热地叫这“嫂子”，我呢，也学舒丹丹的样叫校长妻子为“嫂子”。

校长妻子来时，最先看到的是舒丹丹。舒丹丹正在上课，刚好头一扭无意发现了校长妻子，布置作业后赶快跑出来。

“吆，嫂子来了！”舒丹丹笑笑的打招呼，“何云，快出来，嫂子来了！”

“哎！”我答应一声，赶忙也从教室跑出来。说实话，因为学校偏远，再加上每个人几乎是包两个年级，我们在上课时，还是比较随意的。来了客，给学生布置任务，让班长坐在讲台上，我们老师就抽空跑出来，然后再跑进去上课。

舒丹丹叫“嫂子”，我搞不清是哪位嫂子。杨老师的妻子来了，我们也喊“嫂子”。哦，原来是李嫂子来了。“嫂子好！”我高兴地叫道。李校长妻子朝我点点头。舒丹丹忙说：“嫂子，你走累了，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倒杯水。”舒丹丹说着就要去倒水，李校长妻子冷冷而又拖着音怪怪地说：”吆，舒丹丹，我可不敢麻烦你，我哪敢让你伺候呀？”舒丹丹一听这话里有股酸酸的味，脸一下子就憋得通红，但强忍住满脸堆笑地说：“嫂子，咋这样说呢，你来是客，我倒茶是应该的。校长去开会去了，恐怕一会儿就回来了。”“哦，我说呢，你们校长现在到哪里都跟你交代啊！”“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去开会，我们几个都知道啊！”“是的，我们都知道。”我在一边插话道。“都知道啊，我以为他只对你舒丹丹一个人说呢！”“嫂子，你今天是咋啦？说话怎么尽冲着我呀？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嫂子了？”舒丹丹强忍住愤怒，既不失礼貌也暗含着机锋。

我们明显感到李校长妻子今天是来者不善。我赶紧把李校长妻子拉到校长办公室坐下，劝道：“嫂子素日待我和舒丹丹跟亲妹妹一样，今日个怎么了？”“怎么了？你问问舒丹丹，看她都做了什么了！”平日里，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的，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不知道是哪个嚼舌的又在李校长妻子跟前说是非了。但我还是装着不明白地问：“舒丹丹没做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啊！”这时，舒丹丹也跟了进来，对李校长妻子说：“嫂子今日来说了恁多让我不明不白的话，丹丹不明白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嫂子就是让丹丹死，至少也要让丹丹做个明白鬼。”

“你还在装……装……无辜呢，你们把我当个傻子啊！”李校长妻子一下子大哭了起来。

我和舒丹丹都慌了。舒丹丹心软，见李校长妻子一哭，也跟着哭道：“嫂子，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保证！”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我拿我的人格保证！”舒丹丹一边抽噎着，一边理直气壮地说。

“你人格？你还有人格？你个偷人精！你都被人甩了，你想男人想疯了，外边没人要了，就缠着我男人不放！”校长妻子边哭边说，越说越气，越气说的越不像话。舒丹丹一听，只感到万箭穿心了，越是委屈就越说不出一句话，除了哭，还是哭。两个女人都在哭，我谁也劝不住。

下课了，学生全看热闹似的围在了门口。舒丹丹边哭边喊道“这让人没法活了”，就拼命跑了出去。

我赶紧去找杨老师，让杨老师安抚劝慰李校长妻子，我去找舒丹丹。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3 23:07:31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3 23:09 编辑

http://vyoukucom/vshow/idXMTMxNTcyNDI0html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3 23:13:30

不是所有的翅膀都能飞翔，不是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4 22:05:50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4 22:35 编辑

很快我就追上了舒丹丹。舒丹丹边哭边跑，我怕出意外，就从后边抱住了她。她想用力挣脱我，可是她已经没有挣脱的力气，我和她都跌坐在地上。她越哭越伤心，我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哭，陪着她流泪。我不知道该怎样劝她，我甚至觉得应该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心里可能还好好受些。从下午一直哭到傍晚夕阳下沉。从夕阳下沉又一直到黄昏，从黄昏又一直到暮色渐起，直到把我们吞没。这时，山野起风了，晚风穿过树梢，“呼——呼——”，像是夜在哭泣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怪异的鸟叫，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我拉起舒丹丹，“丹丹姐，我们回去吧！”

舒丹丹勉强止住哭，用手帕擦了擦脸，默默地随我站起，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仿佛一个胆小想要依赖大人的孩子，我的眼泪禁不住再次流了下来。

回来的时候，舒丹丹走得特别慢，我知道，她不想见校长妻子，更怕再次发生激烈冲突。她不知道怎样解释，李校长妻子才肯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何云，我怎样说，她才肯相信我？”

“你不用解释，你没做对不起她的事，你只管理直气壮就行了。你越对她好，她越怀疑。你不用解释，要解释，让李校长解释去。”

“可是，看她也怪可怜的，她以为我真的和李校长有啥呢，心里肯定难过。”

“你管呢，这与你啥关系？她想怎样想就怎样想。”

“虽然她冤枉了我，但是我也不忍心看她因误会而痛苦。”舒丹丹停了下又说，“我还是应该跟她解释清楚。”

我真的无话可说，我知道解释是不能让李校长的妻子信服的。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5 13:15:37

二十三

李校长妻子没像以往那样急于回去，也不知道她两个孩子怎样安置的，她住下了。好在李校长开会当晚就回来了，我和舒丹丹回去的时候，校园静得只有我们的脚步声。

李校长妻子，除了偶尔起来吃点饭就是睡觉。眼睛红肿，显然天天是以泪洗面。那天中午吃饭时，我去喊嫂子起来吃饭，嫂子不起来。于是，我和舒丹丹就劝李校长，“李校长，你去劝劝嫂子嘛，你解释她会听的。”舒丹丹投以祈求的目光。李校长冷冷地说：“找事，胡闹，别理，随她好了！她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也劝李校长说：“你不解释，她会胡思乱想的。明明是假的，让人瞎传，好像跟真的一样。你是他丈夫，只要态度真诚，她会相信的。”“何云，你小，不懂，别跟着瞎掺和。她想闹，就让她闹个够。”然后脸绷得紧紧地，我们还想说什么，李校长站起来就走了。

校长妻子睡在校长寝室，校长就不回去，他晚上也不回寝室去睡，硬要睡在杨老师的寝室，这就更加坚定了校长妻子的信念，“如果不是他跟舒丹丹好，怎么会对我这样？”“嫂子，我敢保证，舒丹丹与李校长没有任何的特殊关系，校长这样，是因为他恨你扫了他面子，他是在跟你赌气呢！”“不，他过去没这样对我过。”“那你过去也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呀！”“都是那扫把星舒丹丹勾引的。”校长妻子，不管我怎样劝，她就认定是舒丹丹在做祸，害得他们夫妻不合。

“舒丹丹，我告诉你，你让我过不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校长妻子越想越气，睡在床上，有时头抬起来，冲着外面喊。

“嫂子，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在下午学生放了后，舒丹丹又主动来到校长寝室，想跟校长妻子真心诚意地谈一次。

“呸！我给你个骚不要脸的有啥好谈的？”校长妻子一见舒丹丹就来气。

“嫂子，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听我说几句啊？”

“呸！呸！呸！你还是去找你相好地谈去，谈谈咋样谋害我！”

“嫂子，你听我一句，我能理解你。不过，我告诉你，我是女人，我也曾经受到过伤害，我尝到过被伤害的滋味。嫂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嫂子的事，过去没做过，以后永远也不会做，请嫂子你放心！”舒丹丹自顾自地说完这番话后就退了出来。

“我说了我该说的话，不管她信不信，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心理安稳了。”舒丹丹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5 15:51:38

李校长对妻子这件事采取了“冷”处理。妻子说他与舒丹丹有关系，他就说，你说有就有妻子说，她要去教育站告，李校长说，你愿意告，你去告，大不了就是回家种地算了。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但女人因为孩子，终于不敢去告自己的丈夫。由于李校长的冷，校长妻子深感无趣，呆了三天后，终因放心不下孩子，最后哭着回去了。可初战告捷的李校长，仍然怨恨着妻子，对妻子不理不睬，也很少回去了。

不久，校长妻子第二次来学校。这次来，没有公开地闹，还主动找到舒丹丹。

“舒老师，你是文化人，我家那位，是吃了你的迷魂药了，他已经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之情了，他对我已经是彻底死了心了。我如果还赖着，那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校长妻子很是悲戚。

“嫂子，到底要我怎样说，你才肯相信呢？我和校长之间真的没什么！”舒丹丹无奈地说。

“算了吧，既然你们好了，我也管不了了，我要出去打工了。”校长妻子深深叹一口气，“不过，我求你件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不能对我孩子好一点儿？”校长妻子凄楚而可怜地望着舒丹丹。

“嫂子，你可千万别想歪了。你不要跟校长离婚，也不要出去，再说你也将近四十的人了，到哪里去打工？”舒丹丹连忙阻拦，可是校长妻子，勉强凄惨地一笑，出去，饭也没吃就回去了。李校长也不理，也不追。

由于校长妻子来校，全村很快又知道消息了。这次在全村刮的风比任何时候都猛。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5 23:44:06

二十四

“这个骚婊子，这次可惹了马蜂窝了！”

“看她还敢吃窝边草不！”

“就是，别人的男人是那么好占的？让她尝尝厉害。”

社会上的议论舒丹丹还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学生。他们是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啊，他们什么都还不懂。

那天，有个学生不做作业，舒丹丹把这个学生叫起来，问：“王银子，你昨天的作业为啥不交？说啊？”“王银子，你说啊？你为何不交作业？”开始王银子，还沉默，问急了，王银子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不就不交，要你个偷人的婊子管？”全班一听，有的大笑起来，不敢笑的就爬在桌子上。舒丹丹脸都气红了，一把把王银子拉了出来，“王银子，你给老师说，你为啥子要骂老师？”“我没骂老师。”“你刚才当全班同学的面骂老师，你还说没骂？”“我听大人说你偷人，我没骂你！”有的学生不懂，就议论起来了：“我们老师怎么还偷人啊！”“她偷人家啥东西啊？”“还说让我们不拿别人东西呢，她自己都偷。”“耶，偷人不是偷人家东西，是——我说不出来。”其中也有鬼机灵的，知道偷人是啥意思，就偷偷地笑。

学生瞎议论，这对自己影响多大！舒丹丹真是不明白，凭什么总是让自己被上黑锅，还找不到冤家对头。就说校长妻子吧，她若不是听到社会上的流言，她也不会这样。舒丹丹还记得第一次到李校长家的情景：“来客了”李校长刚到门前就喊。校长妻子闻声，赶忙接出来，知道是李校长的同事，赶忙去烧茶，米酒煮荷包蛋，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还非要逼自己吃完。两个孩子站在旁边看，校长妻子还把两个孩子支走。校长妻子是个又能干又热情的女人，对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哪像这次呀！不过，舒丹丹能理解，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得下男人的背叛。作为女人能理解那种仇恨背后的痛苦，疯狂背后的隐忍。如果校长妻子听到了这些流言，还无动于衷的话，除非是她对校长没一点点感情；如果她爱却保持沉默的话，那说明她已经彻底绝望。她闹，至少对于她自己来说还是在保卫自己的婚姻，至少证明她还在希望着。

对于那些还不太懂事的学生，舒丹丹又是气又是爱，毕竟这不是他们的错。

“王银子，这次骂老师，老师不怪你。老师没干坏事，是别人冤枉了老师。以后，你要是再听到哪个说老师的坏话，你不要听，好吗？这样，王银子，就是个好学生，老师就非常喜欢。”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6 13:51:46

李校长妻子没去告，但这件事还是传到教育站去了。新来的教育站长，告诫李校长要注意检点个人行为，不要造成坏的影响，更不要因此损害教师形象。教育站也没有明确说，他们真的有这关系，他们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们确有这种关系。但这种软不软，硬不硬的话，更让你有苦无处诉，有气无处发。

李校长很是恼恨，自己什么便宜没捡着，却落得个里外不是人。一肚子气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一恨社会上那些乱嚼舌的人，捕风捉影，瞎编风流韵事；二恨舒丹丹，装纯洁也没落个好，还牵连了自己说不清；三恨妻子，如果不是她来学校闹，把自己面子丢尽。是的，就怪她。李校长把满肚子的怨气发泄到他妻子身上，他回去跟他妻子大闹一场后，提出要离婚。

李校长把写好的离婚书丢在妻子面前，他要妻子签字。一向要强的校长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她觉得人生太没意思，自从嫁给姓这姓李的，说起来他是个国家职工，可是每月那一点点儿钱，除掉他吃烟待客所剩无几了，家里全靠自己勤爬苦力地，新盖了房，刚刚把欠账还得差不多了，孩子也拉巴得大一点儿了，本来以为今后过两天好日子的，谁知道姓李的变了心，跟人家大姑娘好上了，就讨嫌自己了。

校长妻子面对写好的离婚书，拿起笔放下,放下又拿起笔，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没意思，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离婚协议书上。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6 13:53:29

来看娴云，继续关注舒丹丹的命运。
牧童发表于 2010-10-16 12:42

谢谢牧童，在百忙中还来看我！

娴云 · 发表于 2010-10-16 14:45:24

本帖最后由娴云于 2010-10-16 14:47 编辑

二十五

“校长妻子自杀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几乎震晕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送信的消息，校长脸色大变，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简单吩咐了两句，就走了。杨老师把班交给我和舒丹丹也赶忙跟了去。

舒丹丹跌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我呢，只感觉好冷好冷，浑身一直打着颤。

原来，李校长将离婚书递到妻子面前要妻子签字，妻子犹豫着没签，然后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谁知李校长来的第二天，家里就出了事。

听说，校长妻子早就有死的想法，她以为她死后，跟校长结婚的必然是舒丹丹，所以，就跑来找舒丹丹，请求舒丹丹善待自己的孩子。孩子是校长妻子最最放心不下的。

校长走的当晚，校长妻子就去买了好菜和老鼠药，两个孩子和自己各买了一套新衣服。晚上她捡孩子们最爱吃的，做了一顿平日里舍不得的最丰盛的饭菜。

“妈妈，是不是你今天过生呀？”

“嗯，乖，以后要记住妈妈的生日。”

“妈妈，你不是阴历八月过生吗？这才五月。”大女儿十四岁了，还记得妈妈的生日。

“不，过去错了，我想起来了，我是明天的生日，今天提前过。”

“哦，我们记住了。”

她想了一夜，哭了一夜。那天早上，她早早起来，把好菜热了，自己穿上了新衣服，孩子们也把新衣服给换上。老二说：“妈妈，新衣服放着过年穿。”可妈妈紧紧搂着小儿子，拉过大女儿说：“孩子穿吧，过年的时候，让爸爸再买新的。”然后，泪就扑簌簌滚了下来。又吩咐老大说：“你是姐姐，以后要照顾好弟弟，别人别人欺负你弟弟，好吗？”大女儿感到奇怪，就问：“妈妈，你是不是要到哪里去呀？”“妈妈哪也不去，就看这你们长大。你们赶紧上学去吧！”谁知，中午放学回来，发现妈妈滚在了床下……

我无法想象这是真的。

舒丹丹一直在发呆。晚上，舒丹丹默默来到我寝室，她说，“今晚我俩睡，好吗？”我当然愿意，我有些害怕。

“都怪我。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为什么她不相信我？”

“丹丹姐，你与你没关系。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我鼻子有些酸。

“不，如果我结了婚，如果她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如果没有那些说是非的，如果……”她还没如果完，就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舒丹丹擦了一把泪，又接着说：“那天她来跟我说，如果她不在时，让我好好待她孩子，我还以为她要离婚，或者去外打工呢！谁知—”说完她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