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能够思想的芦苇:评一别经年《前生》

寒江独钓 · 发表于 2008-4-28 10:3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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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网络媒介中难得读到的一首好诗。这是作者在午夜时分，以一支精致的芦笛，吹奏出的一曲天簌之音。在静如止水的夜色里，以雅致而略带几分忧伤的调子，向你低低的倾诉着那无关风月的“锦瑟无端”。
　　法国十七世纪著名的科学家、思想家帕斯卡尔有一个著名的论断：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从“长安城外＼年复一年草青青＼草青青”的曼妙旋律和古朴意境中，我们首先眺望到了台岛诗人郑愁予的背影:“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在这种明快优雅而又怅然若失的韵致里,更多地咀嚼到的是一种现代人心理能量的强力投射，是主体思想意念穿越时空隧道所营造的淡淡氛围:“而长安街头\我坐着唐诗的华辇\蒙着一句华丽的盖头\你打马而来\我拂帘相看\诗句落地\一千年的岁月锦瑟轰鸣”。从文本语言设置的路标中，可以隐约触摸到一次情殇事件的零散信息。
我们不要因为在诗河的源头听到了“诗言志”的涛声，就要去强求诗中蕴含的“主题”或“意义”，这是解读现代诗的常识。现代诗在本质上与古典诗一脉相承，它是“在刹那间的严肃的行动,在其中有孤独与连带感、感情与行动、对自己或对人类的接近与自然神秘的启示成了对等的东西。”“人类与其形象、人类与其行动、人类与其诗性——这一切东西随时间之增长而逐渐扩大其沟通，也永远使梦和现实在我们之中的合并行动得到支持。”从本质属性上看,诗是人与自然、人与自身、人与人基于心灵孤独、生命短暂、血缘一致而进行的沟通、互恤与抚慰,以及对人类永恒母题的深度关切。现代诗在表现形式上则与古典诗迥然有别，它强调关注现代人复杂多变的心理和情绪，强调意象的创造与意境的营构，强调把握世界直接切入的方式和技巧的运用，甚至强调极端的个体写作，关注个体生命打开的瞬间，从而使得诗歌文本成为一种“开放结构”，读者参与再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即所谓“形象大于思想”，这也是很多人认为现代诗“朦胧难解”的一个重要原因。
　　语言的精准把握与熟练运用，也从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这首诗歌的美学品质。诗歌中对古典诗句的点化(长安的月下 \月下 \一片捣衣声\\锦瑟无端 \那一弦那一柱挂着你风中的长袍)、对语言元素的畸联(月光被秘密杀戮\你在客栈用黄昏擦拭刀刃 \并与人喝一盅日暮)、对语感句势的断连(而马在饮酒\\而长安街头)、对节奏韵律的推敲，较好地发挥了现代诗语言强指、暗示、歧义等品质带来的效应，使语言从世俗功利话语中解放出来,回归其神性的品格,从而形成了一种语言的张力，丰富了表现力，拓展了指向空间。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在旗号林立流派纷呈的现代诗歌写作中，出现了解构主题消解意义的写作倾向，但这只是建立在诗歌美学向度上的诗学探索，我们不能就此浅溥的将诗歌诬指为“一些分行的文字”，毕竟诗歌是缪斯王冠上最为璀璨的明珠。
　　当然，这首诗歌若能从语言的精粹、想象的密度、节奏的协和方面再作一些努力，效果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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