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小说:挂职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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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0:32:5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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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职县长
  汽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一个小石籽在车轮下一崩,把林致远从沉思中惊醒。
  上午去S市报到时,马书记推心置腹地和他谈了谈西河县的情况,“方书记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快一年了,尽管整个S市大部分的县市经济建设和廉政建设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可唯独西河县仍然原地踏步。这其中毛德金负有很大的责任,组织上不是没有想换他的念头,但西河县的地理位置独特,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仅有的一条公路由于历史原因交通又很差,加上连续三任县长都因为某些原因被查处,搞的现在很多处级干部情愿在家赋闲也不愿交流到那去。毛德金是土生土长的西河人,从大公社文书一步步干到今天,按说这人不是没有能力,可就是不出成绩。你要说他工作效率差吧,他又蛮积极的。去年曾经有个干部检举他一些问题,后来人死了,去查又抓不住小辫梢。再加上他的老上级李副书记的关照,动他就更难了。所以方书记在提你去西河县的决议上并没有反对,上午你来之前,他的电话就打给我了。总而言之,致远同志!你可不能辜负了方书记的期待啊”
“小李,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搓衣板路吧”因为去西河,特地调了辆越野车送林致远上任。“这路啊,还算好的,前面那节才真叫难走。”
  到了前面,林致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话用到这可一点不过分。过了山崖下狭窄的通道后两人下车小便。林致远指着远处一片平坦的荒凉坟地对司机说“为什么不从那开条公路?”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点着香烟的小李慢悠悠地说。“那片坟地躺的都是帮助红军牺牲的少数民族群众。当时领导就说了,只要共产党打下江山,这块地永远不动。一晃眼过了几十年,多少任领导不是没有打过这主意,可他们的村长不愿意,谁敢碰这个高压线?”
“哦,是这样啊”林致远又沉思了起来。
  小车开进挂着红色条幅的西河县政府大门,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林致远同志来西河工作。政府的办公楼门口一个五十左右的肥胖男子在几个人的陪同下迎了上来,一把握住刚从车上下来的林致远的手。“欢迎欢迎,我是毛德金。林县长一路辛苦了。”黑灿灿的脸上露着憨厚热情的笑容。“你好,毛书记,叫我致远就行了”
  “好,致远同志,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张副县长,简副书记,政协周主席 一一握手熟悉后,“这样吧,林县长一路劳累,徐主任你去把他安排到西河宾馆住下,把东头那间最好的房间给林县长收拾下,回头去吃个接风饭。小李啊,你也在这住下,明天再回去。晚上走可不安全。”县委办的徐主任连忙招呼,让小李开车去西河宾馆。
路上徐主任从前座转过头露着谄媚的笑容恭维着“林县长真是年轻有为啊。一路上辛苦了吧”
“还好。”
“毛书记一早就安排等您了,怎么现在才到啊”
“哦,在市里耽误了。没想到这路这么难走” 
“以前还难走呢,这是上半年花了三千多万才修的” 
就这破路?还花了几千万?“县里哪来的几千万啊” 
“这个嘛,下发的专款专用” 林致远明显感觉到里面有猫腻,并没有多言。
  到了宾馆门口,林致远正在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大宾馆,徐主任招呼几个女服务员往里面搬行李的时候,猛地从旁边传来“嗷嗷”一嗓子,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一个污七八糟的女疯子从花坛下蹦了出来。“保安呢,怎么让她混进来的。不想干了?赶快把她撵走”
林致远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散乱的头发下抹得脏兮兮的脸蛋居然有些掩饰不住的一丝美丽和忧伤。好奇地问徐主任:“这是谁?”
“她啊,老公原来是审计局的一个科长,晚上喝酒后骑着摩托车掉到山下摔死后,她天天嚷着说她丈夫被人害死了,成天四处上访。公安机关也勘察了现场,的确是酒后驾驶出的交通事故,后来慢慢地就疯了。”
被架出大院的女人扭动着身体回头对着林致远喊着“老公,跟我回家。” 
目光一接触,林致远一怔。继而转身和徐主任走进宾馆。“徐主任干了多久了?”
“我啊,原来是审计局局长,今年才上任。工作上有什么疏忽的地方,林县长还请多担待”
“别客气,你也是老同志了,西河这地方我还很陌生,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要向你多请教呢”
“房子装修的很好啊!”看着宾馆的装潢,林致远问徐主任。
“哦。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半个月前知道林县长要来上任,毛书记特意安排重新装修的。”
“没必要住这么好的地方,我的鼻子有些过敏,装潢的味道太重了。明天在政府宿舍随便安排个单身房间就行了。”
徐主任楞了一下,“好好,明天我就安排,只是今天晚上?”
“哦,晚上我和小李在一个房间挤挤就行了”
电话响起来,“林县长,我们去吃饭吧”
“好。”
“徐主任,有没有春鱼啊?”
“你小李可是沾了林县长光,今晚炸了一大盆子。”
看着林致远诧异的眼神,小李解释说“这是西河的特产,是用红椿树芽调面油炸出来的一种食品。”
“我还以为是东北的什么水产动物哩”
徐主任接着答道“水产动物的味道并不咋样,可没我们这的春鱼味道好。”
“徐主任你吃过不少的水产?”
“前年跟毛书记去俄罗斯考察,几乎顿顿都有海鲜和水产,没啥意思。”
  晚上的应酬是少不了的,林致远和在座的同事都碰杯后,装成不胜酒力的样子,毛书记夹了一块所谓的春鱼放进他的碗里,“来,致远,尝尝本地特产,这东西对男人大补”
  这东西应该是面食的一种,吃到嘴里果然味道独特,又吃了几块后不久就感觉小腹热热的。
回到宾馆后众人离去,转身已看不见小李的身影,不知道跑哪里去消遣了。林致远洗着澡,听见门被人打开了,还以为是小李回来了。“来。帮我搓下背”
门开开后一只手在他后背上搓着,“小李,你是不是干坏事了?怎么连搓背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感觉背后有两团肉呼呼的东西碰到后背,转身一看原来是个女服务员。
  林致远连忙用浴巾围住下身,“你是谁?” 脱得上身赤条条的女孩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差点哭出来。
  “我 看这个女孩长的还比较清秀,白皙的脸蛋上略有几颗雀斑,小巧玲珑的乳房上点缀着两颗小红樱桃,下面穿着条只到大腿根部的超短裙,眼眶里盈满了欲滴的泪水。
  “别哭,把衣服先穿上。”林致远连忙也穿上大裤衩走到外面坐在床上。
  在女孩抽抽泣泣的叙述中,林致远得知原来她是宾馆的服务员,女孩说她叫小琴,前几天她的哥哥被公安机关以抗税的罪名抓起来,今天找徐主任请他帮忙,徐主任提出要她服侍好新县长什么都好说,否则她的哥哥就麻烦了。为了哥哥,她抛弃了少女的矜持与尊严,想用身体换取兄长的自由。听完述说后,林致远的心里有了些底,他们是想把自己拉下水从而控制自己。
  闻着少女的清香,腹中自丹田有一股热流向下身蔓延,裆部竟然澎涨起来,这春鱼的功效真的立竿见影。林致远强压着自己的欲望安慰着小琴让她先回去,赶紧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浇灭自己心中的欲火。
  第二天上午,林致远和毛德金碰了下头,召开县里的常委会议,让林致远跟大家见个面,从会议上明显能看出,余下的七名常委除了县人武部的政委以外,其它六名应该都是毛德金的心腹,对毛的各项提议唯唯诺诺。毛德金介绍说“林县长是上面领导钦点到西河来工作的,原来在国家烟草局工作,是经济学院的高材生,希望各位同志全力配合林致远同志把我们西河的经济搞上去,下面请林县长为我们传达省委的指示。”
  “大家好,我的情况毛书记已经介绍了,我就不再多说了。这次叫我来西河挂职,目的很明确,省委领导对西河的经济发展很不满意。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客观原因,不能把责任全部归咎到领导班子里面。但是我们还是有一些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够支持配合我开展工作,一起把西河的经济带上一个新台阶。所谓欲速则不达,我们也不能急于一下就能把成绩搞出来,毕竟我是外乡人,对西河的情况还不了解。具体的工作开展还是要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来想想办法,同志们如果有好的建议可以拿出来交流一下”
  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无非是交通不便,民风不纯等等意料之中的推辞。
  林致远转头对毛书记说“这样吧,县里的工作还是请你一手抓,从明天开始我先到下面去转转,了解下情况。”
  听着新来的县长略含软弱的语气,毛德金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随意性地点了点头。
  安排好自己的住处后,林致推辞了徐主任的安排,自己在驾驶班里挑了名今年从部队复员安置的驾驶员,当天下午就开始对下面各乡镇开始了走访。临行前安排了政法委的刘书记通知公安局把服务员小琴的哥哥先释放出来。
转了几个乡镇后,林致远发现西河作为一个山区小县城,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不仅物产丰富,气候也四季温暖湿润,森林覆盖率居然接近百分之六十。站在山顶看着薄薄雾气下覆盖着的绿色大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让林致远浮躁的心绪慢慢宁静下来,感受着自然的和谐之风,渐入天人合一的佳境。如果在这里建上一套别墅,和沈萍二人在此过着神仙般的生活,逃离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该有多么惬意啊!
  “林县长,前面车就不能开了,我们得步行到山下,过了河就到少数民族居住地。”司机老马的话打断了他的遐想。
  走下山坡,通过一座木桥,两人沿着河边向村落走去。如果想把通往外界的道路贯通,这个地方可是必须搬迁的七寸,尽管明知动员这个村庄搬迁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不去一趟,林致远还是不甘心。
  远处传来了一声少女的惊呼,两人对视了一下,有人落水了!林致远和老马连忙跑了过去,林致远在奔跑中脱去外衣和鞋子,一个猛子扎到水里,溺水的少女在水中挣扎拼命乱抓着,险些把他也拖到水底。林致远只好按着头让她先喝个饱直到人事不知再把她拖上岸。
  虽然这里四季如春,可毕竟是冬天,湿透的林致远感到一阵阵寒意,打起了哆嗦。老马连忙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别管我,先看看她。”
  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平躺在河岸边,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覆住脸盘,苗条的身材上坚挺的乳房被湿透的白色的衬衣紧裹着,透出那两颗圆圆的小樱桃。下身的裙子被水流冲走,只着一条白色的棉三角裤,两腿间还缠着一缕水草。
  轻轻撩起秀发露出那白皙的脸庞,林致远心里忍不住惊呼着。瓜子脸上的柳叶眉顺从地伏在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眼睫毛沾着点点水珠微微颤动,脸上的皮肤如同玉一般洁白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可爱的嘴唇此时也变得苍白,犹如一个熟睡的女神,让人垂怜不已。
  “林县长,我去村子里喊人。你赶紧给她做人工呼吸。” 林致远先把她翻转在自己膝盖上控水,然后把少女平躺放下,用手捏住小巧的鼻翼掰开嘴做起人工呼吸。敢情是自己把她灌的水太多了,少女过了许久才有一丝反映。林致远一边继续做着人工呼吸一边用肘部在胸前挤压着心脏,感触到那坚挺的乳房在自己挤压下反弹着,心里居然荡起一丝邪念。
  身下的少女呼吸开始顺畅了起来,林致远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奔跑声,连忙用自己的外套盖住少女的下体,正要转身过去,突然被凌空一脚踢了转来,重重的身子又压在少女的身上。
  “打死你这个臭流氓!”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小伙恶狠狠地说着。林致远一面抵挡着他的攻击一面解释着,那少年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击打他。林致远心里的火冒了起来,抓住打过来的手腕,转身顺势一下把他摔在地上,用手锁住喉部,再膝盖压在他的后背,让他不能有丝毫反抗。“跟你说了,我在救人。你他妈的还打?”
“林县长,先他放了”气喘吁吁的老马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女子。
“你啊,得锻炼身体了,从部队回来没一年,跑这么一段路怎么喘成这个样子?”
“我我是有点赘肉了。这是雅兰村长,这位就是新来的林县长。”
“林县长,你好!”
“你好,雅兰村长,哎呦!”老马赶紧扶住林致远,刚才被少年一脚飞踢,背部已经青紫起来。
女村长俯下身看少女的情况,转身用当地土话厉声对那个少年呵斥起来,然后走到林致远的面前,“谢谢林县长救了我的女儿,这个年轻人不懂事,还请您原谅。”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小伙子是你的儿子?”
  “不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雅兰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沧桑的刻痕,但依然掩饰不住昔日的俏丽,仔细一看和落水的女子的确很像,只不过腰身粗了些,皮肤黑了点,但胸前的两只大奶子却比女儿的要大上许多。
  “怪不得一早上喜雀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来了。林县长来得可真巧,晚上是我们小新川村的烤火节。”一听到火字,林致远不由得打个冷战,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回头再说吧,赶紧去村里烤烤火。”老马拿着湿透的衣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林致远的身上。
  篝火旁的林致远和女村长热烈交谈着,雅兰把小新川村的情况简单介绍给他。这是个回汉杂居的少数民族村落,也是李先念和徐海东中原突围后建立的革命根据地。从小新川到乡政府要沿着万米石梯翻过乌龟石垭,再穿越人迹罕到的二十里后峡,才能看到乡政府所在地——虎坪。这里虽然土地肥沃,却只能种上一季苞谷两季洋芋,村民们普遍贫困。
“林县长,敬你一杯酒,如果今天不是亏了您,我女儿就没了,您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哪里的话,雅兰村长太客气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脸颊酡红的雅兰眼波横流地说:“叫我雅兰吧,林大县长。”
“呵呵,好!”
这个女人虽然四十来岁,可身体却没有城市中年妇女的富态,仔细端倪着倒有些黑牡丹的味道。
“雅兰姐,为什么村里除了妇女老人,年轻小伙子倒是没有几个?”
“哎,我们这交通不好,经济落后,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那么大,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
“那县里修路你们怎么又反对呢?”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儿,哎!一言难尽啊!今天那个男孩的父亲是我们村里的法师,他做了几次法,山神爷爷都反对。谁还再敢提这个事?”
林致远好奇地问道“山神爷爷是怎么反对的?”
“敬在山神像前的酒一下就变成红色的了。法师说如果我们动了祖先的坟地,得罪了山神爷爷,村里所有的人都会死去。有一年,一个村民偷偷地去砍了省界树的一根树枝,结果得罪了山神爷,导致在队房分酒的二十八个社员一家伙被黑炸药炸死了二十六个。”
“哦?明天能不能再拜拜山神,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雅兰招手把一个年龄相仿的中年男子喊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会。那瘦小的男子铁青着脸,用秃鹫般的眼神看了看林致远,无奈地点了点头。林致远也把在一边乐不思蜀的老马叫到身边向他交待了几句,老马转身向村外走去。
  乡亲们在篝火旁一面尽情喝着自己酿造的米酒,一面载歌载舞,不时过来一个向林致远敬酒, 尽管这种苞谷酒的度数低,可后劲儿还是很厉害。几斤酒下肚,方致远的脸也开始红了,雅兰拽着他的手,一起在篝火围起的空地上和群众们一起跳起了回族的舞蹈。
  穿着回族服装的雅兰疯狂晃动着身体,长发在空中飘舞摇曳,从裂开的胸襟可以看到两只肥硕的乳房也在不住上下抖动着。林致远的裆部再次热了起来。雅兰看见那微微凸起的裤裆,会心的一笑,从旁边拿过两朵野花,一支别在他的胸前,一支交到他的手中,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带上。
  林致远把花插在她的胸前时,乡亲们都欢呼了起来,把两人团团围住,用苞谷胡子和苞谷壳抛洒着他们。林致远和雅兰两人被众人抬起送进一间茅草屋里面。
  当众人退出关上房门后,手足无措的林致远用诧异的眼神望着雅兰。雅兰露出少女般忸怩地表情低下头,“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每年篝火节举办时,如果有外乡男人的时候,部族的头领要献花给他,如果他接受并把花回插在她的身上,就代表这个男人也很喜欢这个女人。两个人就要在一起过夜。如果这个男人把花插给另外一个女人的话,那个女人就会成为新的首领。”
  林致远一下懵了,这时候说不吧,不仅伤了女人的心,恐怕连整个村落都得罪了。自己一直在下面乡镇考察,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过性生活的身体,还是慢慢倾向去随遇而安的想法。
  虽然心里已经不反对,但还是说不出口来,只有坐在火塘边抽着烟。雅兰看他半天没什么反映,委屈地说:“是男人你就说句话!我当初也是这样怀了香儿的,那个男人也是个干部,我可没有再去找他的念头。要是怕影响你当官的名声,那我清楚地告诉你,过了今夜咱们谁也不拉扯谁。林县长要是嫌弃我长的丑,我现在就出去,由着乡亲们笑话。”
  冲向门口的雅兰被林致远一把拉住,随着惯性两人抵到了门板后面。彼此近距离对视着,感受对方紧促的呼吸,雅兰主动把舌头送到林致远的口中,两人热烈地亲吻了起来。
  两人在拥吻中后退倒在了火塘边厚厚的草垫上,雅兰压在林致远的身上,死命地吮吸住林致远的舌头,一面急不可待地把自己的衣服褪下。
  赤裸裸的雅兰调转身体把胸部对着方致远,解开了他裤子上的皮带,褪下了林致远的裤子。
  林致远从来没有这么被动地和别的女人做爱,虽然性交过的几个女人在作爱过程中也疯狂发泄着欲望,可毕竟是被自己强有力的冲击所唤醒。没有一个象她这样主动过。眼前的雅兰仿佛化身为性兽,贪婪地索取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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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0:37:39 | 只看该作者
一个小石籽在车轮下一崩,把林致远从沉思中惊醒。看来“小石籽”的确不小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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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0:47:1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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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林致远被鸟鸣声唤醒,他睁开眼睛发觉身边的雅兰已没了踪影,自己的衣服被抛在墙角。正准备起来拿衣服时,“阿嚏”打了个喷嚏。又躺下用手背探了下头,居然有些低热。估计是昨天下午受了大凉晚上又激烈战斗,冷热攻心让自己感冒了。洗了个冷水澡就搞成这样,自己回县城以后也得好好锻炼锻炼了。
  正在想着,门一下打开了。进来的居然不是雅兰,而是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赤裸裸的林致远狼狈地把身体翻转向内,看着赤条条的男人躺在那尴尬的样子,香儿又害臊又想笑,退出门又不合适,上前吧又不方便,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林致远又打了个喷嚏。
  “麻烦你把衣服递给我,阿嚏!”摒弃了少女的羞涩,香儿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过去,跪坐在他的身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啊!”
  香儿急促地走到火塘边把壶里的热水倒进脸盆,又端回林致远的身边,用毛巾为他擦拭起身体。
  林致远用双手盖住下身,任凭香儿摆弄着自己。小姑娘细心地为他洗了洗脸,又拧了把毛巾为他擦拭身体,在擦洗到腰际时,护痒的林致远忍不住拿开遮盖下体的双手阻挡她的举动。
  看见林致远象婴儿般护痒,香儿噗嗤笑了出来,把毛巾向下擦去,谁知一把竟然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香儿脸涨得通红,想把手缩回去,自己的身体却失去了控制,僵硬地停在那里。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此刻早就一柱擎天了。
林致远为了打开尴尬的局面,问起香儿“昨天你怎么掉河里去了?”
香儿缩回紧握着阳物的小手,捂住害羞酡红的脸庞。
“今天好些了么?”
香儿还是不语。
  林致远强行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眼角余光感到香儿透过指缝在偷看自己,故意猛的一转身,下体软软的阳物画个圆甩个秋千正对着她。
  香儿连忙闭上眼睛低下头,白皙的脸上泛起了潮红。系着腰带的林致远又问道“香儿,你妈妈到哪去了?”
门啪地一声被推开,“林县长,起来了?” 雅兰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林致远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可转念一想也坦然了。“恩,雅兰姐。刚才我还问香儿你干吗去了?”
“她小时候生病发烧以后就变成哑巴了,对了,我把村民们都召集好了。”
香儿跑到妈妈身边比划着,雅兰看着我“林县长,你生病了?”
“没关系,昨天下河受了点凉,回头喝点姜茶就好了,走,先办正事要紧。”
  来到山神庙前,那个作法的男人在人群中激昂地挑唆着,群众们都聚集在台下议论着。雅兰站在高台上喊着“大家静静,县里的林县长给我们讲几句话。”
  “乡亲们,你们好,我叫林致远,是新来的县长。本来我不该来你们村的,可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神仙让我来救个人。昨天下午和司机一道来这里,果然香香掉到河里了,这梦做得可真是灵验啊!”
愚昧的老百姓被这番话糊弄住了,下面鸦雀无声都看着林致远。
“咱们新川自古就是集合天地灵气的一块宝地,可最近这些年,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孩子生下来就有残疾?为什么生活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为什么年轻人都离乡出走?正是因为风水变了。大家看那远处的山路,像不像一条大蛇?而七寸就在乌龟石垭,这个困境不打开,你们今后的生活将会更加艰苦。”
周围的乡亲们有点骚乱,“恩,说的有道理。”
“就是,前村的海龙家刚生的孩子眼睛就瞎了。”
“这可怎么办啊?”
“还是问问法师吧!”
“乡亲们,几十年前你们为红军为共产党做出的贡献,共产党是不会忘了乡亲们的。今天我来就是解决你们面临的问题,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们可以把原来的山路堵死,在这里打通一条公路,砍断这条蛇身。 昨天晚上山神又托梦给我,我让司机同志去取了一坛山泉来,如果山神还是不同意,泉水会变红,如果山神同意,泉水会变蓝,乡亲们你们同意么?”
“好!”台下的群众异口同声地说。
林致远示意雅兰依然让那个法师带着面具跳着大神,让老马把一个大的透明玻璃坛放到山神像前面,自己在神像前双手合一,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然后把坛子拿下放在高台上,慢慢地纯净无色的清水变成了深蓝色,下面的百姓们欢呼了起来。
  “乡亲们,我回到县里就和领导们开会研究修通乌龟石垭公路的事情,至于需要迁坟的一切费用全部由县里承担,请大法师再找一块风水宝地作为墓地。我向大家保证要不了三年你们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到昨晚的房里,林致远对那个中年男子说道:“大法师,关于你以前作假的行为我不予追究,至于你的地位待遇我保证不会比以前差。希望你以后能积极配合政府工作,把公路修通。每迁一户坟地,他们给你的不算,政府再奖励你一百元。如果你敢和政府和雅兰村长作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中年男子唯唯诺诺地直点头“林县长,你放心。我会配合雅兰村长工作的。”
  等那个男人出去后,雅兰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方致远,“林县长,你真有本事,村里的乡亲们,大小事都求他作法,他在村里说话比我还硬实,没想到对你会这么服帖。你难道昨天晚上真的梦见山神了?”
林致远点了点头,心里想我昨天晚上遇见母山神。故作严肃地说:“恩,山神爷还要你好好地酬谢我。” 
“好,您先在这休息,晚上我把香儿送过来,您可是她的大恩人”
玩笑开大了,林致远不好再说下去,连忙岔开话题:“对了,香儿的病你带她看过没有?”
“就这法师给跳过几次神,没什么用。” 
“以后有时间你把她带到县里我陪着去医院看看,今天我先回县里了。”
林致远刚站起来,觉得自己的头昏沉沉的,没等他迈开脚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等林致远睁开眼睛,周围站着雅兰母女和老马,老马焦急地问着“林县长,不要紧吧,我打电话给县医院喊救护车来。” 
“没那么夸张,不过是受了大凉。不用,我起……来,和你回去。”
挣扎着起身的林致远被老马按住,“您先休息休息吧,要不我回县里带个医生来。”
“也好,你回去向毛书记汇报下情况,让他先开会研究一下动工修路的事情。这是西河县的大事,不能再耽误了。我在这儿休息两天,顺便调查调查情况。”
  老马转身对雅兰嘱咐过后,向林致远告辞,驾车离开了新川。

  林致远自老马走后发起了高烧,香儿衣不解带地服侍了整整两天一夜,煨的草药汤给他喝,按老马的叮嘱用毛巾每隔半小时就擦拭他的全身进行物理降温。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林致远才从昏睡中醒来,觉得自己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了下去。睁开眼睛看见娇巧的香儿象小猫一样手搭在自己身上依偎着自己半伏在脚边沉睡着。依稀记得她为自己忙了整整一夜,真是辛苦这丫头了。
  沉睡的香儿粉面桃腮,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小巧的红唇均匀地吐息着,修长的身材上坚挺的乳房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蜡染的长裙下浑圆的小屁股向上翘起着,整个身体形成一条美丽的弧线。
  摸着两天长出来的胡须碴,心里想着都说胡须重的男人性欲旺盛,这话可说的没错。自己高烧刚退,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嫩的小尤物,居然又产生了欲望,下体慢慢有些勃起,被她手臂压得很不舒服,就挪动了一下身体。
  被惊醒的香儿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林致远,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体温,高兴地笑了起来。少女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林致远居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文秋的情景,两人在学校走廊碰撞在一起,坐在地上的文秋看着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是这样甜甜的笑着。
  “文秋。”方致远慢慢伸出双手捧住那张清纯的脸蛋,把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印上那柔软的樱桃小嘴上,舌尖轻挑开两片朱唇向里面探去。
  少女那香嫩的舌头怯怯地躲闪着缠绕,被动地张开嘴任凭林致远游动的舌头在里面刮荡着。吮吸那甜甜的津液,宛如玉露般滋润着发烧而干裂的嘴唇,林致远更加贪婪地索取着,少女因挑逗也开始有了回应,潮红的脸上鼻翼颤动着,鼻孔大张呼吸着空气,两腿在地上轻蹬起来。
  地上的药罐被香儿踢碎发出“啪”的一声,把热吻中的两人吓了一跳。林致远此刻才从幻象中醒来,原来眼前不是文秋而是香儿。上身连忙往后退了退,没想到这一举动把堆在腰际的被子也褪了下去,露出自己暴起的裤裆,林致远慌忙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下身。  
香儿羞涩地低着头,两人默默地对坐着。
这时,林致远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响了起来,两天没进食的肠道提出了抗议。
  香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脸憋得通红的林致远,突然把自己的樱唇凑上去闪电般亲啄一下,转身跑出门去。
不一会儿,雅兰走了进来。“林县长你醒了。香儿对我说你好了很多,怕是有些饿了吧?”
“嗯,有点。”
“刚才叫人抓了两只七彩山鸡,一会煨好就端来给你补补身体。”
“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可是我们这儿的特产,男人大病后吃这个最补身体。只是这几年越来越少了。”
“能不能把它当家禽养殖?”
“乡里人哪里会。”
“等回县里我让家禽畜养殖推广中心的人来看看,能不能发展七彩山鸡养殖作为地区特色养殖的起点。”
“那样可好了,我也在愁呢。万一修起了公路,本来土地就少,我们怎么生活呢?”
“这个你不用愁了。”林致远前天一路看过来,心里早已有了方案。
  两人正谈论着新川的详情,香儿端着煨好的砂锅走了进来。“林县长,让香儿服侍你吃饭吧,我就不陪你了。香儿还是个姑娘,晚上你多担待些” 说完雅兰转身就出去了。
由于部族封闭,近亲结婚造成的恶果让很多婴儿天生残疾,愚昧的老百姓看见和外乡人生下的孩子都很正常,慢慢就形成这个风俗,让村里的女人和外地人交配,认为可以把体内的毒气转给外地人。雅兰尽管是村长,也有着同样的观点,加上昨天林致远的玩笑,更是心甘情愿让女儿陪他过夜。
  香儿把煨烂的七彩山鸡肉撕碎在碗里,又盛了一碗汤一并端到床头,细心地一口肉一口汤喂着他,大病初愈的林致远胃口大开,连吃几大碗。看香儿也没吃,硬留了一半给她。
等她吃完,林致远说“香儿,你还是回去吧。”
听了这话,香儿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心里觉得林致远嫌弃她。
看着默默抽泣的少女,林致远连忙搂住她的肩膀哄着,“香儿,我不是嫌弃你,你很漂亮,真的。我很喜欢你,可我是个有老婆的人,不能毁了你的一生。”
  其实在内心深处,林致远还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此刻说的都是心里话,尽管自己和几个女人都有关系,可毕竟眼前的香儿是个处女。按汉族的文化传统思维方式来说,是要负起很大的责任。文秋当初如果不是背叛他,自己肯定会和她结婚的。
  “你让她出去,就是让她死。”雅兰在外面冷冷地说。“林县长到了新川做客,还是遵守新川的规矩吧。我女儿虽然没有你们大城市人那么会打扮,可也不算很难看。门我从外面反锁上,你别拽了!你要是不守我们的规矩,别怪我不支持你的工作。”
  话音远远淡去,赤裸的林致远无奈地从门口回到了床边。


  第二天一早,林致远从睡梦中醒来,仔细端详着蜷起身体依偎在怀中沉睡的香儿,娇巧可爱的她翘着长长的睫毛,撅起红嫩的小嘴流露出甜甜的微笑。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浑圆的肩头上,光滑如丝缎般的肌肤上布满自己的吻痕,白嫩如笋的小脚顽皮地翘起着根根如玉的小脚趾,简直是象牙雕成的睡美人。
  忍不住把自己的嘴唇贴上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亲吻着,心想这又是自己一笔无法偿还的风流债。被短短的胡碴刺醒的香儿,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连忙抓起衣服穿在身上。林致远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司机老马的声音。
林致远也连忙穿好衣服,顺手把门关上走了出去。看见林致远已经痊愈,老马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连忙过来扶住他。
“马大哥,我还没到要人扶的年龄啊!”
老马把手在裤腿上磨蹭着不好意思地笑着。
“谢谢你。对了,向毛书记汇报了么?”
“说了说了。毛书记要等你回去再说,这不我一大早就赶来接你了。”
吃了雅兰做的早饭后,两人离开新川返回县城,雅兰母女俩及乡亲们把他们一直送到乌龟石垭,林致远感到身后有双留恋的目光在深情地望着自己,却不敢回头地向前走着。
  “林县长,您可真有本事,让县中学的化学老师配了点东西就把这群人糊弄住了,这么难的大事就被您这么简单地解决了,我真佩服您。”
  “呵呵,我哪有什么大本事,不过像以前的老干部那么古板当然行不通。怎么说呢,就像成语对牛弹琴一样。你和这些村民打交道,用政策是处理不了问题的,要抓住他们的心理。他们不是迷信么?咱就用迷信的方法来引导他们,对了,这可是我俩之间的小秘密,别说出去啊!”
  “你放心好了,毛书记问过我。我可没和他说实话。要不是您把我从政协调过来,我还开着那辆破吉普车哩!我在县里又没什么后台,天天被那些小王八蛋欺负。我马立国别的不敢吹,对您林县长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
回到县政府,林致远马上到了毛德金的办公室,把自己的修路方案和有关迁坟事宜和他先通了气。常委会上,毛德金一脸的高兴地连声夸赞林致远,对他的方案也全票通过决议。
在谈到具体修路经费和施工单位的时候,听到毛德金依然打算把工程交付给原先修公路的公司时,林致远提出反对。“原先的公路修了不到一年就变成现在这样,还把工程交给他们干不太好吧?”
“那林县长的意思是?”
“我建议把钱和权全部交给上级有关部门,让他们进行招标,这样也省得我们老是跑去向上面伸手要钱的麻烦。我们县里只保留监督权,负责监管质量问题,这样不管哪个有背景的路桥公司来干,只要我们严把质量关,道路就一定能高标准高质量的完工。毛书记您看呢?”
“啊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在向省里和市里的报告上,毛德金把自己大吹大擂了一番,以自己为首的县领导班子下到农村耐心做通群众工作,把西河几十年来难以解决的大难题给克服了……林致远拿着报告笑了笑,省里领导应该心知肚明,何必在这上面和他争论。
  对于修通新川与外界的公路,省里是大力支持,拨出经费专款专用,除了拆迁费安置费以外,其他经费一律打入省交通厅帐户,由省交通厅负责施工事项,按照林致远的报告,由西河县负责监管公路质量。
毛德金和他的爪牙们没有好处可捞自然什么事都不问,全部推诿给林致远。所有的协调工作等等一系列产生的问题都压在林致远一人身上,忙得他是焦头烂额。
整整两个月呆在施工现场,沈萍气的一天几十个电话打给他,倾诉着相思之苦。
  转眼间春节到了,和县领导班子一起慰问贫困户五保户离退休老干部后,到施工现场又安排好工作,老马开车把林致远送回省城。
汽车驶进阔别已久的省城,林致远先到省政府去了一趟,在方书记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两个多月来的工作情况。看着黑瘦的林致远,方书记满意地笑着。“十几年前我也去过新川,不过我是无功而返。致远啊,才去了两个月就把历史遗留的老大难问题解决了,你可是居功甚伟。省委领导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不过你可要戒骄戒躁,短短两个月,有关你的人民来信可不少。”
“方叔叔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不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工作方法不要正面和他们冲突,侧面了解掌握他们确凿的犯罪事实再翻脸不迟。至于生活作风问题,你也要当心!那地方妇女同志可是开放的很啊,不要在这方面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
到了小区后老马把县里准备的土特产从后备箱里拿了下来。
“我自己拿上去就行了,你还是先赶回去吧。如果太晚就在市招待所住一夜,明天早上再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看着车驶出小区,林致远才提着东西上了楼。
到了门前,林致远掏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门,看到沈萍姊妹俩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他放下手里的箱子,掂着脚尖走到门口偷听着。“姐,爸妈过年让我俩回去呢,你带不带他去啊!”
“怎么去啊。这边就他一个儿子,公公婆婆早打电话叫我们去那过年。要不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我可不想回县城,过年什么玩的都没有,要不你们俩回去,我把爸妈接来过几天。”
“也成,回头打电话让他们来省城过年吧。哎,天都快黑了,这没良心的怎么还没回来?”
“想他了吧。看你晚上睡觉把我搂得那么紧就知道。”
“呸,还好意思说我,等你姐夫回来让他好好收拾你。你把烧好的鸡再热热,菜等他回来再炒。我去打个电话看他到哪儿了”
走出厨房的沈萍被林致远一把抱起。吓了一跳的沈萍娇嗔着捶打着他的胸膛,“坏死了,吓了人家一跳!”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沈萍心疼地捧着林致远消瘦的脸庞,泪水夺眶而出。“都怨你,非要下去挂职,还说一个礼拜回来一次,一连两个月不见人影。电话也不知道打给我,不知道人家想死你么?看你现在又黑又瘦真让人心里发酸,西河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不管了,明天就去找方书记把你调回来。”
“开什么玩笑啊,你当是过家家啊,说去就去说回来就回来?再说了不是才去工作忙点么,过些日子就好多了。等路修好我把你接过去住几天。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来让老公亲亲。当了两个月的和尚可把我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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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0:48:02 | 只看该作者

林致远从省城回到西河县时,正好是正月十六的夜晚,也正是西河县一年一度最热闹的节气。林致远早在来西河之前,就从一本木刻的《西河县志》中了解到,西河县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俗:乡下人看重的是除夕,而城里人却看重正月十六,他们把正月十六称作上元佳节。就在乡下人年罢节罢,开工生产闹春耕时,城里人却正儿八经过起了最热闹的上元节。
林致远刚放下行李包,司机老马就从外面闯进来问:“林县长,晚上有烟火晚会,还有狮子、莲船和抬县官等民间舞蹈节目,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哇,早就听说西河县的烟火晚会和民间舞蹈很有特色,我当然要去看的。”林致远脆生生地答应着。
老马刚准备转身离去时,林致远又喊住了老马:“老马,毛书记来了没有?”
“昨天就来了,这会儿正在县委办公楼的楼顶上等着看烟火哩!”
“别急着跟他说是我来了。我今晚要好好地感受一下西河县上元佳节的气氛。”
“好嘞!”老马一面答应着,一面退出林致远的寑室。
林致远将带来的换洗衣服从包里拿出来套上衣架挂在简易衣柜里,又倒了半盆冷水擦了一下手脸后,带上房门,往大街上走去。刚走出小院门口,就见老马正往里走:“老马这是要到哪去啊?”
“我这不是正要来找您去看烟火吗?”老马一面止步站在一旁,一面擦着脸上的汗珠说。
“那好哇,咱们这就走吧!哎,我说老马,咱们先到哪儿看最好哇?”林致远回头问老马。
“当然是先到文化广场啰!所有的烟花都是在文体局办公楼顶上燃放,狮子、莲船也是在广场上开光起势。”老马紧跟几步说。
林致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精装黄鹤楼撕开,弹出一支递给老马:“咱们快走吧,晚了就看不到莲船开光了。”
老马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对,对,咱们得赶紧走,晚了就赶不上了。”
林致远同老马一起沿着政府前巷道拐上南街,又往天河坪文化广场上赶去。
广场上已经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具体分为三大块,一块子人围着四个火狮子,一群人围着两台莲船,还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伙涂着花脸的演员烘笑着。林致远和老马挤进去一看,有两个人抬着一根红木杠,一个涂着白鼻梁的丑角正在杠子上翻上翻下做着各种惊险动作,还时不时地扮着各种鬼脸儿,逗得观众们哈哈大笑着。林致远知道,这就是有名的“抬县官儿”。那个花脸白鼻梁的丑角就是“县官儿”。
林致远随后又来到被观众簇拥的莲船跟前,他看到两个拿着花杆的船太公将代表船篙的花杆舞得如风车一般地旋转,跟里一连声地吆喝着:“嘿、嘿”,拨得莲船颤摇摇地围着艄公艄婆子转圈儿。最笑人是那个艄婆子,她的耳朵上挂着一对象征着耳环的红辣椒,迈着“十”字步快活的扭着秧歌舞。艄公则时不时地靠近艄婆子,用手中的棕扇子给艄婆扇着凉风,做出许多亲昵的模样,逗得林致远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边人少的地方是四只用麻丝扎成的火狮子,每只火狮子由两个人顶着舞动,前面一人掌控着用竹子扎成的狮头,后面一人躬腰随着狮头摆着狮尾。这会儿,四只狮子正在彩排着上高台的节目。只见它们伴随着鼓点,跳过了十条高板凳搭成的跨栏,又一纵身上了跨栏那边的大桌子,桌子上还有一把椅子,一只狮子上了椅子后,就将上身直立起来,点头哈腰地向台下的观众做着致意的动作。
林致远正同老马兴致勃勃地观看着火狮彩排,文体局办公楼前有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的人吹起了哨子,所有的彩排动作都随着哨音停了下来。老马告诉林致远,那个吹哨子的人就是文体局局长,是有名的周大炮,也是毛德金的得力干将之一。
周大炮站在文体局楼下的台阶上大声宣布:“现在有请西河县‘首席歌王’杨才德老先生为我们的莲船开光!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过后,一个头缠蓝布巾,腰系红布条的老人清了清嗓子:“天地玄黄,宇宙开张;政通人和,莲船开光;上元佳节,灯火辉煌;莲船贺喜,狮子拜上;如今是公元二00六年正月十六,全县人民热切盼望,有请诸大伯神,虚空过往一切神将,来为我莲船、狮子指路开光,为人民祈福,为地方富强,驱除瘟疫,保民健康,五谷丰登,酒肉飘香,衣食无忧,人兴财旺,莲船摇摆送诸神,狮子头上朝天香,锣鼓声声脆,鞭炮震天响!唱几个五谷丰登年景好,走几步政通人和新花样,拜一拜全县人民多福禄,赞一赞清明的政府伟大的党。”
老汉的话音刚落,几套锣鼓就热热闹闹地敲了起来,几挂鞭炮也“噼里叭啦”炸响起来。一时间,一串串烟花伴随着声声巨响在空中绽放,使这座古老的县城也变得绚丽多彩。林致远看到,有许多观众忙着用手中的各种相机对着空中按着快门,将这色彩缤纷的狂欢夜晚定格在一部部相机中。

为了躲开县直有关部门准备的团拜酒宴,林致远在正月十七一大早就叫上老马开着车子去了距县城三百里外的新川。他们没有去回族乡政府,而是直接去了新川。
车子照样一路颠簸着沿着崎岖不平的沙土爬上海拔2100多米的乌龟石垭,又沿着石梯子边上的毛路往新川晃去。
将近中午时分,林致远和老马出现在雅兰村长家的场院里,司机老马提着林致远在县城购买的拜年礼物上前叫门。雅兰吆五喝六地冲出门外:“哟,是林县长啊!这么早就到咱们村来了哇!真是稀客,稀客。快,快进屋。”
“年过得还热闹吧,雅兰姐。”林致远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
雅兰的今天穿着回族服饰,显得格外地精神,绣花头巾罩着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把她映衬得年轻了十多岁。
林致远跟着雅兰走进室内,只见桌上还摆着尚未收拾的菜碗,香儿羞答答地站在一旁。雅兰一面给林致远搬椅子,一边吩咐香儿收拾桌上的碗筷。香儿这才显出了以往的麻利劲儿,不一会儿就将桌子收拾得一干二净,还从厨房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牛油面茶。
前段时间林致远喝过这种面茶,这是用牛油炒熟苞谷面后,再用开水冲兑的一种茶点,也是回族用来待承贵客的名茶。香儿将油茶端上桌子后,又快步到厨房端来了早就备好的散子、麻花、麻叶儿等油炸食品,这也是喝油茶必不可少的点心。
林致远喝罢油茶,主动向雅兰村长提议:“雅兰姐,能否陪我到大、小新川转一转?”
“好哇!只是我们这里没什么风景可看的。”雅兰很干脆地答应着。
“我不是想看风景,我是想看看这里能不能种植烤烟。”林致远说走就走,一步就跨出门外。
“哦,往年倒有人种过,都是些抽旱烟袋的老汉们私下种着自已抽的。近来十多年都没有人种植那玩意儿了。”雅兰回忆说。
“是吗?往年种烟的人都还健在吗?”
“在,对面坡上的汉族明老爷子当年就是种烟的能手,他种的烟能有一尺多长的叶子。”
“那我们就先去他家看看吧。”林致远退到路边,做了个请雅兰带路的手势。
雅兰也不客气,紧跟几步就上了林致远的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明老汉的家门口,屋檐下有一个老汉正在用包装带编织背篓口。雅兰热情地向老汉打了着招呼:“明老爷子在收拾背篓啊!”
“是啊,年罢节罢了,该背粪下地啰!”被称作明老爷子的老汉抬起那张像核桃一样的脸庞,意味深长地答应着。
“明老爷子,这是咱们县新来的林县长,他想跟您啪哒啪哒种烟的事情哩!”雅兰将林致远拽到前面介绍着。
明老爷子把屁股下面的凳子挪出来让给林致远,自己把背篓放倒,就坐在背篓上:“雅兰啊,你自己去屋里搬个板凳坐吧。”
雅兰答应了一声,就兀自进了明老爷子的屋里搬板凳。
林致远把板凳挪到明老爷子对面,从衣袋里掏出一包满天星的“黄鹤楼”,给明老爷子上了一根,自己也叨了一根,并掏出打火机先给明老爷子点燃。“老爷子,我想跟您了解一下,您往年种烟时,收成咋样儿?烟叶的油汁高不高?”林致远掏出笔记本就直奔主题。
“要说这个种烟嘛,咱们这个地方还真是产烟的好地方!随意莳弄一下,烟叶就能长到一尺多长,油油的厚厚的可逗人爱了。可是这东西毕竟不能当饭吃啊,后来也就懒球种得了。”明老爷子很自豪地对林致远说。
“它是不能当饭吃,可能卖钱哩!”林致远兴奋地对明老爷子说。
“能卖钱?那又能卖得几个钱啰?”明老爷子很不以为然地问。
“如果国家让你们负责种烟,然后又卖给国家,不就能卖上好价钱吗?”
“国家让我们种?国家能要那玩意儿?懒球信得!”明老爷子的话似乎每句都要带个“球”字,让人听着特别有韵味儿。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国家烟草局派到咱们西河县来挂职的县长,专门负责烤烟生产的。”林致远很认真地对明老爷子说。
林致远其实是个特别心细的人,他上两次来新川考察和修路时,就看到村里有不少叨着旱烟袋的老人,看见他们从烟荷包里抠出金黄亮色的烟丝往烟锅里摁。那时他就在心里划了个“道道儿”,他想如果能在这里发展培育出一个烤烟基地,不仅能为当地村民找到一条脱贫致富的路子,也能为自己的政绩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当初自己坚持要修通乌龟石垭至新川的公路,就是基于这个打算。
明老爷子听了这位年轻县长的打算,立马来了精神。只见他背篓上一冲而起,拽上林致远的手就往屋里拉:“走,到屋里啪哒去!”
雅兰这会儿正在看明老爷子墙上帖的奖状和镜框里的相片,看到明老爷子把林致远拽进屋,就知道林致远又多了一农民知己。
“雅兰啊,侬去替我跑一步路,到菜园子把你婶子给我喊回来,她在菜园子点洋芋,叫她回来煮晌午,我得跟这位县长喝球两盅。”雅兰脆生生地答应着就往外走。“雅兰你等一会儿,我这里有十块钱,侬再到明老二家的商店里替我买一包好烟。”明老爷子撵到门口,把钱递给雅兰,简单地嘱咐了几句。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明大婶和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挑着粪桶回来了。林致远觉得非常有趣儿,这新川的水土咋就这么好,出来的每一个姑娘都是水灵鲜亮的。明老爷子向林致远介绍说,这是他的幺姑娘,去年刚从省卫校毕业,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准备帮着把洋芋点罢后,就出去打工的。
明大婶母女俩洗罢手脸,就到厨房忙乎去了。林致远又细致地向明老爷子问了一些新川的土壤条件、土地面积和气候光照等方面的问题,以及一些尚健在种烟老农的姓名和住址。通过这么一问,林致远心中的那幅蓝图更加明晰了。他打算再回一趟省城,向方书记作一个专题汇报,争取把新川作为他来西河县的第一个烤烟基地加以培育。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雅兰从商店里把明老爷子要的烟买了回来,是一包硬盒“红金龙”,买烟的十块钱是雅兰自己掏的腰包,她把明老爷子给的十块钱又还给了明老爷子。老爷子还想往回塞,雅兰却钻进厨房帮忙去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明老爷子的幺姑娘出来捡拾桌子,并铺上了盅、筷、汤碗和汤勺。雅兰跟在幺姑娘身后,用托盘端出了豆芽、洋芋片、豆腐干炒瘦肉,粉条炒瘦肉等等共八个菜,幺姑娘接过来摆在桌子上。
明老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林致远让到上席,林致远死活不座上席,但经不住明老爷子一再相请,只好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之类的客气话,顺手把雅兰也拽到了上席右手边坐下。
中午的酒喝了一个多小时,明老爷子很是能喝,明大婶和幺姑娘也都出来陪了酒,弄得林致远很有些不胜酒力。如果不是雅兰替他挡一阵子,这会儿恐怕早就溜桌腿了。

从明老爷子家回来到雅兰家里后,林致远就给老马挂了个电话,让老马明天一早来新川接他回一趟省城。
第二天一早,林致远还没有起床,老马就已经将车子开到了雅兰家门口。香儿忙着去找妈妈,说是有人来接林县长,让妈妈去喊林县长起床。
雅兰推开房门时,看到林致远已披衣坐在床上,只是用手捶着自己的头,直叫头闷得很。雅兰知道他是昨天在明老爷子家喝多了,从昨天下午三点一直睡到现在,连晚饭都没有吃。
今天早上,雅兰特意做的手擀面,还做一大钵子酸菜汤。林致远估计是有点饿,早饭吃得很香,一连吃了三大碗,吃得满头冒汗。老马因为想减肥,就只吃了一碗面条放下了碗。老早到车上等候去了。
林致远吃罢饭,掏出随身带的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唇,跟雅兰母女告辞:“雅兰姐,我今天先回省城去一趟,过几天又回来。最近一段时间,您得帮我做做村民的工作,请他们做好大力发展烤烟的准备。如果他们都没什么意见,就请他们把烟地预留出来,我从省城回来后,就要落实这件事情的。”
雅兰满口答应着:“这事儿您就交给我吧!相信我。”
林致远紧握着雅兰的手:“我相信您,完全相信您。”
林致远一边挥手说:“再见”,一边向车子走去。
车子载着林致远,掀起一阵尘烟,跳舞一样地向石梯子驶去……
省委方书记办公室里,林致远坐在沙发上喝着方书记刚泡的清茶。方书记坐在办公桌后面认真地看着林致远刚刚递上来的材料,从翻页的速度上看,方书记看得很仔细很认真。
大约十分钟后,方书记终于将林致远关于在新川培育烤烟基地的材料看完:“我完全同意你的方案,为官一任理当致富一方。何况你是代表国家烟草局到西河县挂职的,发展和培育烤烟生产基地也是你的本分。我个人的意见是,你先在新川建试点,如果成功了,咱们就在西河县全面推广。如果失败了,也没得多大的关系,顶多亏点种子、肥料款。这点钱,省里还亏得起!你就放手干吧,有我作你的后盾。”
方书记说罢,又在《关于在新川兴建烤烟生产基地的方案》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林致远:“回去后,要抓紧落实。”
林致远接过《方案》,起身欲走:“方书记,这事要不要跟毛德金商量一下?”
“不用!你是国烟局派往西河县的挂职县长,试点工作由你自己权衡把握。以后若能在全县推广时,再跟老毛商量不迟。”方书记果断地说。
林致远高兴地走出方书记的办公室。
老马已经将车开到省委办公楼前广场上等候着林致远。看到林致远从办公楼里出来,老马就“哎”了一声,算是跟林致远打了招呼。
林致远钻进车里对老马说:“走,咱们直接去川!”
“不回家去说一声吗?”
“不用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有啥说得。”
“好嘞!”老马答应一声,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向西河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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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2 10:48:33 | 只看该作者

林致远直到新川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雅兰正好在明老爷子门口开群众会。看到林致远,雅兰就大声地:“请同志们先安静一下,咱们欢迎林县长给大家讲几句好不好?”
明老爷子和另外几个包着头巾的老汉们带头鼓起了巴掌。
林致远接过幺姑娘递过来的椅子,靠近小柴桌坐下后,清了清嗓子说:“咱们新川是个好地方,也是革命老区,在座的各位以及你们的长辈们,都为革命作出过突出贡献。但是,眼看着这么好的地方,这么肥沃的土地资源,我们却辈辈受穷,却只能顿顿吃苞谷糁搅洋芋糊汤。这是为什么呀?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改变新川落后面貌的好项目,如果有了好的致富项目,咱们新川就不会一辈子穷下去的!我这次从省城回来,带来了一个比较适合在新川发展的项目,也是咱们新川人人都会搞的致富项目。如果大家有兴趣,我敢保证在三年内让咱们新川彻底地变个样子。这个项目就是种烤烟,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我本人就是国家烟草局派到西河县挂职的县长,我也有责任让咱们新川人民通过发展烤烟先富起来。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明老爷子再次带头响应:“有!”毛法师也跟着举手喊了起来:“俺也有信心!”
林致远看到大家信心很高,就接着说:“今年呢,咱们不想搞得太多,只打算搞个两百亩烤烟,等这两百亩搞成功了,明年再大面积推广。为了确保这个项目成功地落户在咱们新川,我个人的想法是,咱们先将烤烟面积落实到有过种烟技术的农户名下,政府将对种植烤烟的农户每亩扶持三百斤复混肥免费提供烟种,烤烟炉子由政府负责盖起来。大家必须按照我们的技术要求,做好烤烟生产的每一个环节,我保证每亩收入不低于一千块钱!”
毛法师这回抢在了头里说:“林县长你说咋干,咱们就咋干,谁让咱们都穷怕了呢?”他的话引来一阵哄笑,大家都说:“就是,就是,林县长让咱们咋干,咱们就咋干呗!”
雅兰连忙摊开材料纸向大家招呼着:“先报名,各家把预留的烤烟面积报上来,咱们回头再决定哪些人当示范户。”
“我先搞球个六亩试试。”明老爷子第一个报了名。
“我搞三亩。”毛法师挤到雅兰跟前说。
“我搞五亩。”
“我搞两亩。”
不大一会儿工夫,雅兰已经记满了两页材料纸。她粗略地统计了一下,总共有四十二户报了名,面积已经达到两百一十八亩。
当天晚上,林致远和老马就住在明老爷子家中。
第二天上午,林致远就开始帮明老爷子整治育苗池子。他整得很过细,大致整平以后,又让明老爷子找了一张新塑料布子铺在池中,然后放上水,看池子是否平整,如果发现哪个地方水不得到,就说明那个地方高了,就必须要铲平高处;如果发现哪个地方水深了,就说明那个地方低了,就必须用细土给垫起来。
明老爷子家的烟池子整好后,林致远又让雅兰召集烤烟户到明老爷子家来开了个现场会,由他亲自给大家讲解整治烤烟池子的技术要领及注意事项。
第五天中午,四十二个育烟池子全部按标准完工。
第六天上午,两辆装满育烟托盘的三轮车开到了雅兰家门口,车上还下来两名年轻的技术员。他们由雅兰村长带路,直接到明老爷子家向林县长报到,说是方书记让他们先期带着两千个育烟托盘和三斤种来打前站,后天还有两台专车将化肥、农膜送到回族乡政府。
林致远跟明老爷子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让明老爷子先安排两位技术员跟他住在同一间寑室里。明老爷子高兴地答应着,吩咐老伴儿和幺姑娘赶快去收拾床铺。
当天下午,两位技术员就忙着准备细土和细粪,整整忙了一下午才弄齐了第二天现场会所必须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亮,两位技术员就在池子中铺好了托盘,只等村民到齐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育苗示范。
八点刚到,另外四十一户烤烟示范户已经全部到齐。林县长向两位技术员下令:“开始吧!”两位技术员连忙动作,只见他们把头天备好的细土匀匀地撒在托盘里,然后就开始下种,他们一面做一面讲解,待烟种撒好后,又用筛子把头天备好的细粪筛到烟种面上覆盖。最后一道工序是用喷壶喷水,托盘喷匀后,又往烟池中灌上适量的水,并声明这是为了保温。他们把这一切做好后,又在明老爷子和另外两个老汉的帮助下,插上竹弓盖上塑料农膜。
整个现场会开了一个多小时,毛法师大家都相继散去时,却缠着技术员再给他讲上一遍,他说他记性不太好,刚讲的技术要领没有弄明白。林致远调侃说:“毛法师,你原先给人家做法事,一叨咕半天的词,又是咋记住的呢?”
“林县长您就别再揭我的短了,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哪有什么正经词啰!”毛法师抓了抓后颈窝,不好意思地求告着。
两位技术员也就不厌其烦地重新给他讲了一遍,直到他完全听明白为止。
十一
林致远到新川的第七天中午,六台三轮载着十四吨复混肥和两百多斤农膜翻过乌龟石垭,开进了新川。
同车来的还有回族乡的马书记和哈乡长。马书记是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跟林致远年龄差不多,他一跳下三轮车,就往林致远跟前跑:“林县长,您一个人到新川来了四回,咋就不到乡政府去一趟呢?”
林致远淡淡地说:“咱来新川是为了工作,不是来拜山头的。”
“我晓得林县长是来支持我们工作的,但总得到乡政府喝口水吧!”马书记似有满腹委曲地说。
林致远为刚才的冷淡深感歉疚:“等我这阵子忙罢后,我一定去乡政府看看。”
哈乡长是个年轻的女性,她这会儿正在指挥卸化肥,顾不得跟林县长打招呼。当她把化肥和农膜全部卸到雅兰村长家的堂屋后,风风火火地跑到明老爷子家中,人还在场院边上,声音就飘进了屋里:“林县长的官僚主义太严重了,一个躲到这里抓产业,也不给我们创造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上次修路时,林致远就领教过这位哈乡长的厉害了,这会儿更不敢招惹这个辣子壳儿!他只好连说带笑地答道:“接受哈乡长的批评,以后一定做到早请示晚汇报。”哈乡长迎上去就是一拳:“长出息了啊!敢在大姐我跟前耍贫嘴呀!”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啊!”林致远连忙向哈乡长求饶。
“雅兰姐呢?刚卸化肥时就没见着她,她跑哪儿去了啊?”哈乡长忽然问道。
“我让她去准备晌午饭去了。”马书记笑着解释说。
“晌午还是在我家吃吧,难得遇上你们这些大领导,咋能往一边安排呢?”明老爷子连忙扯住马书记说。
“不了明大爷,今天的晌午饭我已经安排了,以后少不了打扰您老人家的。”马书记解释着。
马书记一面向明老爷子解释着,一面催着林县长和两位技术员到雅兰家去。
马书记走在前面,林致远、哈乡长和技术员跟在后面,有说有笑地往雅兰家走去。
香儿正在场院边上刨洋芋,盆子里还有一把已经剥好的四季葱。看到客人来了,香儿笑眯眯地起身到堂屋擦凳子、端茶。
雅兰正好从外面扛着一件啤酒回来,看到香儿在给客人倒茶,就接过茶壶说:“香儿,你还是去刨洋芋吧,这里有我。”香儿笑笑地去场院刨洋芋去了。
中午的饭食搞得非常丰盛,先是茶点,后是正席。正席上有牛肉拼盘、干煸牛肉,红烧鸡块,羊肉炖汤……林致远大致数了一下,总共有二十多个菜。
明老爷子被大家推到上席坐着,林致远在右手作陪。他向马书记介绍说:“这次培育烤烟基地的工作,多亏了明老爷子,是他老人家给我带了个好头,请允许我先敬明老爷子两盅酒。”
林致远敬罢之后,马书记接着敬了明老爷子两盅,哈乡长也跟着敬了两盅。林致远端起酒盅对马书记说:“马书记,兴建烤烟基地,既是我们国烟的工作,也是富民壮财的好项目,这个项目能否顺利落户在咱们新川,还得依靠乡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啊!来,我先敬马书记和哈乡长两盅。”
“林县长说哪儿的话哟!”马书记有点受宠若惊地喝干了第一盅酒,哈乡长也抄过旁边一个闲置的酒盅一齐斟满,将两盅同时倒进嘴里。
十二
从育烟苗到建烤烟炉子、烟苗移栽,林致远在新川整整呆了两个半月,直到把六座烤烟炉子全部建起,他才想起前段时间给马书记的承诺。
等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林致远才决定去乡政府走一趟。他知道,这一趟是无论如何免不了的。
林致远跟老马一起到回族乡政府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赶回县城。
毛德金看到林致远的时候,林致远正同老马在政府外面的小餐馆吃午饭。
“我还以为你过罢年就不来了哩!”毛德金打着饱嗝说。
林致远放下饭碗站起来说:“咋会呢?我从正月十六到现在一直都在西河呀!”
“不会吧,我咋一直没看到你呢?”
“林县长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新川抓烤烟基地建设,我可以为他作证。”老马放下筷子说。
“呵呵,抓什么烤烟基地呀?这么大的事儿,县委咋不知道呢?”毛德金感到很吃惊。
“毛书记可能忘记了,我是国家烟草局派来这里的挂职县长,抓烤烟基地建设是我的本职工作,不需要向县委汇报的。”林致远不冷不热地回敬了几句。
“呵呵,你不说,我到还真是忘了,你是国烟派来这里挂职的领导干部。不过,在没有得到县委同意前提下,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啊?”毛德金有些恼怒地吼道。
“我这是在办试点儿,没必要惊动县委,也没必要征得县委的同意。至于能不能掀起风浪,那要到秋后才能见分晓的。”林致远边说边往外走,他不想跟毛德金过多的纠缠。
回到寑室后,林致远给方书记打了个电话,非常感谢方书记给他的支持。方书记让他不要顾及别人的议论,先把基地试点搞成了再说,林致远连声答应着。
通完电话,林致远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他连忙到司机班找到老马,让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烤烟基地的任何情况,并让他明天一早把车开到政府大院,他得赶紧赶到回族乡政府。
第二天中午,林致远和老马出现在加族乡政府的大院里。他们没有惊动乡上的任何干部,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并让马书记把哈乡长找来。哈乡长来后,林致严肃地对他们说:“关于新川烤烟基地的建设情况,严禁对任何人透露信息。除了省委方书记,县里若有人过问,你们就推说‘不知道’,所有的责任由林致远一个人承担。”
马书记和哈乡长同声答应着。
这年秋季,两百一十八亩烤烟全部灶制完毕,分完等级一过秤,好家伙!每亩收入达到了一千三百多元,减除化肥、种子、农膜、农药等成本,每亩纯收入还有一千一百多元,是苞谷收入的两倍多,是洋芋收入的五倍多。
当林致远把烤烟交售到省烤烟公司时,省烤烟公司的收购人员声称,这是在湖北省收购到的最好的烤烟!
消息一经传出,国家烟草局和省烟草公司的领导们异常兴奋,他们不即驱车来到西河县,要求跟西河县签定五万亩烤烟种植合同。毛德金没想到林致远在新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把签定烤烟种植合同的事情一家伙推给了林致远。
林致远也不含糊,爽快地同省烟草公司签定了二十五万担烤烟的种植合同。
林致远把合同签定完后,立马驱车来到回族乡政府,他要组织新川的烤烟示范户成立一个“烤烟产业宣讲团”,让他们到各乡镇去现身说法,用事实说服大家接受烤烟产业。
听说要成立“烤烟产业宣讲团”,明老爷子第一个报了名,毛法师也抢着报名参加。他说他要以一个封建迷信人员的身份,讲述自己是如何通过种植烤烟脱贫致富的故事。
这步棋又让林致远走对了,经过“宣讲团”这么一宣传,第二年全县的烤烟总面积达到了六万亩,仅回族乡就发展了一万五千亩。明老爷子在陕西枣树坪租赁土地,一家伙搞了六十五亩,光他家就建了三个烤烟炉子,雇了五个劳力长期帮他种植烤烟。他说他要当西河县的“烤烟大王”。
第二年秋季开秤时,方书记亲自来到西河县,并召集了一个特别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方书记不点名地批评某些人竭力排斥林致远的错误做法:“在当今这个社会中,一个若是甘于平庸,绝对没有反对;一个人若想干成一件事,就会有很多人进行干扰。这是一种很不好的风气!林致远虽然只是个挂职县长,却能为了西河的发展殚尽竭力,有些地方官员却安于现状、不思发展、平平庸庸、碌碌无为,还见不得别人干实事,望风扑影地向上级写匿名信告恶状。这种人迟早会被人民所淘汰,被历史所淘汰!”
方书记讲罢这些,就当众宣布了一个决定:“现在,我宣布一个任命:任命原回族乡党委书记马居全同志任西河县委书记,撤消毛德金西河县委书记职务。”
在台下热烈的掌声中,林致远同马居全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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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3:00:16 | 只看该作者
毛德金,没的劲,呵呵
纵论庭院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得之,坦然;失之,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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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4:39:33 | 只看该作者
林致远没有做出什么政绩,可是艳遇不少,艳福不浅啊!
人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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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5:06:38 | 只看该作者
字太小了,
看的难受
他年我若为青帝,抱以桃花一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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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5:26:11 | 只看该作者
这个小说要不得,有严重的政治倾向问题,作者又想搞什么风浪哟~!
痛过之后,我不会再流泪,爱过之后,我不会再后悔.让我们大醉一场吧,让一切都随风而去吧,醒来,明天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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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5:36:20 | 只看该作者
处处透露着郧西地方和人物。但是现实中,林县长-国家烟草局-方书记。要是没有后台,做得到吗?何况,毛德金不一定比林县长背景小啊。
我想去拈花惹草,可惜都被他们拔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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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15:56:32 | 只看该作者
自食其力有事干, 求得温饱度平生。
祝福郧西百业兴旺,
祝福祖国国富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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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2 20:16:53 | 只看该作者
    邓小平说: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这话千真万确,所有矛盾和问题,唯有在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中才能找到化解的办法。
    汉江浪子以艺术的手法对这一真理进行了形象思维与生动表达。
    学习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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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3 00:58:46 | 只看该作者
现在,我宣布一个任命:任命原回族乡党委书记马居全同志任西河县委书记,撤消毛德金西河县委书记职务。”



他能宣布吗?怎么着也会说“我代表市委宣布”。 还有,不是“撤销”,楼主不大专业啊。应该说“免去”。——免去这个职务而已,调到市里,依旧是正县,甚至是副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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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3 21:44:0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确认密码 于 2009-4-13 00:58 发表



他能宣布吗?怎么着也会说“我代表市委宣布”。 还有,不是“撤销”,楼主不大专业啊。应该说“免去”。——免去这个职务而已,调到市里,依旧是正县,甚至是副厅。


俺没有当过官儿,所以真的是不太专业。
俺诚恳地接受“确认密码”先生的批评指正!并向您致以革命的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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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3 21:47:03 | 只看该作者
我首先声明一点:这是文学作品,请大家在批评指正的时候,可以大刀阔斧,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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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3 21:48:53 | 只看该作者
如果真的有人要对号入座,我就只有把这个东西撤下来。我宁可不凑这个热闹,也不能被人戴上“有政治倾向”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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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3 22:52:51 | 只看该作者
很有意思。但是有些人物的名字起的过于真实了。竟然还有“哈乡长”,哈哈。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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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3 23:49:27 | 只看该作者
还有,当官了就理所当然地享受美女了吗?请问浪子的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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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7 16:38:3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末歌者 于 2009-4-13 23:49 发表
还有,当官了就理所当然地享受美女了吗?请问浪子的是不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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